说罢,他将瓷瓶塞到沈行知手里,而后,身子软瘫的往摇椅靠下去,握着短刀的手也滑落了下来。
那血已经干枯……
沈行知鼻尖尽是血腥的味道,拿着瓷瓶的手微微颤抖,看着许智气绝的模样,他登时眼眶微红……
“爷爷!”
许宛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原本在院子里等着,见有人送茶水过来,她便接手送进来。
可她万万没想到进门看到的竟是如此的情景。
她飞奔了过去,看到许智瘦骨如柴的模样,白发苍苍,容颜苍老,垂落在胸前的白发被血染成了红色,那心口插着一把短刀,而短刀的边上,便是沈行知带着血的手……
许宛秋心口一阵发痛,白着脸颤抖的伸出手探了他的脉搏,早已没了任何的生命气息,登时一阵白雾迷了她的眼睛,她跪坐在一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看着从小将她养大的爷爷,是她从小便尊敬的爷爷,她费劲了心思要找的爷爷,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
“爷爷……”
许宛秋跪坐了下来,眼泪从她眼眶不停的落下“爷爷……”
为什么不等等她,为什么不等等她!
她甚至还来不及与爷爷说上话。
沈行知见状,握紧了手里的瓷瓶。
许宛秋泪眼带着伤心绝望的看着他:“我爷爷怎么死的?你告诉我,他为什么死了!”
明明她刚刚扶他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他跟我说,他只有几个时辰可活了。”
沈行知将手里的瓷瓶送到她跟前:“这是他留下来的,说必要时刻,可以救我一命。”
他在她身旁慢慢蹲下,看着她豆大的泪珠滑过脸颊,心疼的抬手为她拭掉,温热的泪水落到他指尖:“我答应过你留他一命,绝不会食言。”
人,不是他杀的。
许宛秋泪眼看他,泪水止不住的落下,咬着下唇微微颤抖:“为什么……”
她满眼的悲伤、满心的委屈,看着他时更加是一发不可收拾,瞬间就克制不住的大哭出声:“我才刚刚找到他啊!”
“这次,我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
她到死,都是孤身一人。
沈行知心口一疼,将她揽入怀里:“你还有我,还有我。”
可许宛秋却只是摇头,痛苦的闭上双眼,无助的揪着他的衣襟哭得不能自已。
唐川断听到她的哭声,急忙过来,却见到许智已经死了……
顿时也愣在了原地,若不是伸手黑衣卫扶住他,他怕也是跌坐到地上了。
两日后
他们简单的为许智办了后事,在雪山谷后方找了一块安静祥和之地安葬了,许宛秋跪在墓碑跟前,眼中的泪早已干枯,眼眶红红的,看着墓碑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整整两日了,她吃不下,也不曾说话,安静的跟着他们为许智处理后事,亲自为他束发,亲自为他整理衣衫……
唐川断见她如此也心生不忍,到她身后说道:“丫头,逝者如斯,节哀保重才好。”
他心里头也难受,二师兄这次是真的死了,这么多年,他熬干了身体,折磨了自己这么久,也算解脱了。
沈行知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她,跟着她一起处理许智的后事。
“我想自己一个人陪陪他。”
许宛秋失神的坐着。
唐川断和沈行知便出去了。
“这丫头,太重感情了。”
唐川断无奈的摇头,他不忍心与她说清楚许智所做所想之事,若是说了,怕她连最后的一丝念想和挂念都没了。
沈行知深知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是认同:“她自幼是他一手养大的,自然此时是最悲痛的。”
好在,他还能在她身旁陪着。
“对了,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沈行知走去房间,将许智交给他的那个匣子原封不动的送到唐川断跟前。
“这是他临走前托付我交给你的。”
接过匣子,唐川断想也未想便打开了,他以为是许智临走前良心发现把月阴草的解毒方法给他了。
却没想到打开时,里面除了一件女娃娃的衣裙,一些发饰珠花,并再无其他了。
“这、这都是什么?!”
唐川断看着那小女娃的衣裙,诧异的看向沈行知:“你确定,这是他让你交给我的?”
见到这些东西,沈行知也有些意外,仔细一看,匣子里还有一块玉佩,他取出来一看,神色一惊!
这玉佩他认得,当今太子殿下也有一块,每日佩戴在身上。
据说,这是出生时,皇太后所赠,原本是有两块,赠给双生龙凤胎。
太子一块,大公主一块。
显然,他手里的这块便是大公主的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