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宛秋愣神了一下,一时忘了将手收回,看着的他就着她的手一口将糕点吃完。
咽下糕点后,还不忘抬头看她:“确实不错,好吃。”
酸酸甜甜的滋味从他舌尖蜿蜒至心底,心口的闷赌之气散了不少。
他笑了……
许宛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嘴角的笑,忽然发现,他原本清俊冷淡的人,这般笑起来有种魅惑人心的错觉。
“主子,午膳备好了。”
唐安在门外通报,连门不敢他进来。
许宛秋听到声音,即刻回神过来,马上绕过书案走了出去:“走吧,一起用膳。”
好像从回皇城之后,就没与他一同用过饭了,之前是府里规矩森严,后来她销了奴籍,以唐川断的弟子,沈行知的同门师妹,成了府里的半个客人,是可以一同用膳了,他却忙得白天见不到人。
这还是回皇城后第一次一同用膳。
膳厅早已有将菜肴都布好,许宛秋刚进去便闻到一股香味,才刚坐定,沈行知便已经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蜜糖藕断给她。
他向来话少,许宛秋也习以为常了,吃到一半,沈行知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
伸手为她添了一碗汤。
“这是一品鲜,你试试看。”
一品鲜是这个时节最为应季的羹汤,鲜美无比。
许宛秋喝了一口,当真是鲜掉眉毛了,正想叹一声好汤,便听到沈行知淡淡的说道:“今日出宫后,可有见到什么人了?”
喝汤的勺子停在了嘴边,许宛秋缓慢的抿了一口汤水,看他也正好喝了一口汤,好像只是闲来没事随口一问般。
想起那日他对提到周颂年的反应,许宛秋眼神定了定,咽下嘴里的汤,说道:“嗯,没有,出宫后就回府了。”
说罢,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继续低头喝汤,只是这汤进了嘴里好像就没什么滋味了。
没有?
沈行知眼眸微动,手里的瓷勺叮一声放回了碗里,侧目看她,她却低着头喝汤,看不见她的神情。
他心口犹如堵着铅块般吞咽不下。
放在桌上的手微微卷握成拳,眼眸底下晦暗不明,薄唇微启,说道:“是吗?”
许宛秋敷衍的点头:“嗯嗯,就,无事回府了。”
说罢,压了压那股心虚,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试试这个,上次在府里我刚吃了,还不错,后厨说是这几日的新菜,你应该还没吃过。”
沈行知却眼神定定的看着她,仿佛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在她被他看得有些绷不住的时候,他眼神移开了,低头咬了一口她夹给他的菜。
食不知味,却又舍不得不吃。
“那个,你和郡主的婚事,定了吗?”
许宛秋原本安静的看着他,可想了想,还是问了。
这几日一直没寻到机会问他,她心口烦闷发堵,想不明白,她是喜欢他的,他在北城和宿城时待她也是不一样的。
应当也是有情的吧?
那,他和郡主的婚事,又如何解释呢?
沈行知咽下嘴里的菜,侧过脸看她:“你想知道什么?”
他眼底一片清朗无波,将情绪压得很好,没流露半点。
他现在甚至有些看不懂她了,她心底始终是放不下周颂年吧?
为何又要来问他和长宁的婚事?
她当真就没半点吃醋或者恼怒吗?
还是说,在她心底,他始终半点位置都没有。
她可以为了周颂年而刻意将他们见面之事隐瞒他。
他们见面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缠着他心口,让他越发的克制得心底发颤。
拿着象牙筷的手指微微蜷缩,稍稍再用力一些,筷子便能应声而断。
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问,许宛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的神色和姿态已然冷了几分。
她不清楚是哪里让他不快了。
“我只是听闻了一些罢了,就问问。”
她说得轻巧,但这股随意却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他心口,鲜血淋漓。
是啊,她不过只是好奇随口一问,与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至始至终,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又自作多情罢了。
眼底闪过一丝自嘲,压了压嘴角。
“问什么?你不是说过吗?这皇城上上下下也就她与我最为相配,我后来想想,你说得也对。”
沈行知语气生硬的说完,拿起绢布擦拭了嘴角,便丢回桌上起身,语气冷漠的说道:“你慢慢吃。”
胸口逆流翻滚的气血几乎将他喉咙哽住。
心绪不稳,气血翻腾,他知道是代表着什么。
快步往外走去,经过唐安身旁只丢下一句:“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