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府内
天寻看着自家主子站在书房窗边看着窗外的海棠树出神。
已经这么站着许久了,跟许宛秋见面之后,回来便一直这么站着。
孑然一人,孤身站着,周身透着孤独落寞,就连他都看出来了,主子是真心喜欢许宛秋的。
他想开口劝,却不知道怎么劝,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只能在门口守着。
窗外的海棠花花期已过,但依旧还有几朵停在树梢上舍不得掉落。
周颂年想起当年,他窗外就是有这么一棵海棠树,他每每在用功读书的时候,总是会忘记时辰,许宛秋便会带着她自己做的糕点或者甜汤过来找他。
她怕惊扰他,从不敲门,总是先在窗外的海棠树下偷偷瞧着,见他放下笔或者放下书了,才从海棠树下走到窗边唤他 一声“周大哥”
笑盈盈的朝他走来,眼眸亮得仿佛泛着水光,清澈明媚,像极了冬日里的暖阳,又像极了北疆天池的池水。
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仿佛装到了她那双眼里,他每每见到,总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笑。
以前日子仿佛只是在昨日。
可偏偏啊……
偏偏那些日子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他不过就是参加了一次科举,不过就是离家几个月,怎么一切就都变了呢?
迟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可是,他又无能为力,他只能做一些她最为不齿的行为了。
眼眸一寸寸的黯淡了下来,又一寸寸的阴冷了起来。
她不齿又如何?
他从未做错,从未!
而且,他要将她夺回身边,不惜一切代价,不管下场如何!
他就是要她!
眼底的杀意越发的浓烈。
“天寻!”
“属下在!”
天寻快步上前。
“北疆可有传信到?”
“回主子,还未,但属下收到消息,药老已经到雪山谷了,每年这个时候药老都要闭关一月有余。”
闭关……
周颂年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即刻派人快马加鞭,传令到北疆雪山谷,沈行知不日会到北疆!告知药老,杀了沈行知!”
“不惜一切代价!”
天寻听罢,惊得猛的抬头看他:“可是,主子,侯爷说沈行知还杀不得……”
那日侯爷才下的令,玲珑阁的人先不得动沈行知,还有用处,如今主子要杀他,岂不是要违抗侯爷的命令?
才说罢,周颂年转身过来,负手而立,脸上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徒留阴狠和杀气:“你的主子是他还是我?”
天寻不敢造次,马上低头抱拳:“自然是您!”
“那你还在等什么?”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但却带着让人不敢忤逆的威压,天寻即刻领命下去。
静知院书房虚掩的门被人推开,沈行知低头看着卷宗,听到声响不曾抬头看一眼。
许宛秋捧着药材走进去,方才在门口唐安的态度让她纳闷,如今进来,观察沈行知的脸色好似也并未多差。
“师兄,你回来啦?”
她笑盈盈的走过去,见他从宗卷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又垂眸继续看。
见状,许宛秋也知趣的绕过屏风,径直往屏风内走去,里面如今给她和师父放置药材的了。
她的身影才走进屏风内,沈行知眼神便从宗卷上收回,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许宛秋将药材归置好,便走出屏风,出来见到沈行知依旧低头看着宗卷。
想来应当是忙的,就不打算打扰他了,静悄悄的就想走。
“一起用晚膳,我已经让唐安去准备了。”
她才走到门口,便听到沈行知的声音,她收回迈出门槛的那只脚,转身看他。
总觉得今日他有点怪怪的。
见她不说话,沈行知从宗卷上抬头看她:“怎么?有问题?”
“没有,没问题。”
许宛秋连连摇头,走到椅子边坐下,乖乖等吃。
“你今日怎么回得如此早?”
平日里都是半夜才能见到他,这几日连夜里的施针都停了,不是她不做,而且他回到来已是深夜,她睡着了,他又不愿意叫醒她,便就这么耽搁了。
今日回得这么早,想来今日可以施针了。
“今日事情少,便早些回了。”
他说罢,又继续低头查看宗卷。
许宛秋坐着也是无事,眼神落到她身旁的桌子上,上面放着两个大油纸包。
这油纸包她认得!
上面印有刘记的印章,是她最爱吃的那家糕点!
她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