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概念所拥有的最接近的范例。“你又会说什么呢?佩图拉博?我的兄弟?还是再把我打进墙壁里,因为我会对我的子嗣所做的一切?”
没有人回答。无论是曼德拉战士还是梦魇都不被允许进入这个房间,年轻的新晋血伶人也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学徒和仆从。塔罗斯引擎面罩下的面孔,不,这些没有智力的肉体和机械的糅合体自然不会对自己的主人时不时的发作抱以任何的兴趣,只有一些更小的血肉构造体依据着本能的程序清理着他留在地面上的污秽。一双血肉和机械混合的长臂用精确的分解立场清理了他双手上的附着物,带着微微的刺痛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uberenh”纤薄如剃刀的嘴唇吐出一个在如今的人类帝国中,会被归纳为古代格尔马尼亚语言的单词。侯爵咀嚼着这个单词,重复了数次,仿佛它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预言者,引导者,先知,英雄”在昏暗中,他高高扬起双手,注视着自己锐利如手术刀的指爪。然后,慢慢地放下,几乎是温柔地划过‘素材’纤细的肩胛上,早已画好的墨线。
雪白的肌肤绽开,露出下面远比人类薄得多得,几乎肉眼难以辨认的脂肪和深红的肌肉,在炼金药物的拘束下沉睡于梦乡中的素体微微颤抖着,从岩壁中伸出的无数细长伺服臂仿佛海中的食腐鱼类一般无声地聚集,深深地埋入那精准如艺术品的切口。
“一切物种皆将创造诞生超越自我的存在”古老的格尔马尼亚诸语念诵着在历史长河中无数次被扭曲形象的哲学家的言语。“而超越之人唯有接受他的本能,并引导那原始冲动的能量而成就那文化上,或社会共享上,更高尚的成就”。
灵巧的纤细手指在血肉中毫无一丝多余动作,如艺术般舞动。一如与未来的霸主达成的盟约,作为臣服于血腥侯爵的象征,素体那雪白的肌肤在遗传子编辑下逐渐染上健康的棕黑色,而那原本漆黑如夜空的长发逐渐褪色,闪烁着仿佛月光的银白。
“超越自我的存在……”从素体身上取出的遗传物质所编辑而成的双翼,一双覆盖着仿佛润湿的乌鸦一般,闪烁着美丽蓝紫色金属光晕羽毛的,纤细而优美的双翼,正被植入素体的双肩,在无数炼金药剂的作用下,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愈合在一起,肌肉和筋腱自行链接,这巨大的苦楚即使在麻醉中亦能夺走凡人的生命,唯有已坚决的意志可以将这痛楚化为生命的精华。
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血伶人的手术台,那周围一定有数十上百的奴隶,正在那恶毒技艺的大师精心计算下的折磨中哀嚎着,用自己的生命精华滋养维系着手术台上的存在,但是对血腥侯爵来说,这一切并无必要。在之前的战斗中的死者,和他自身在无数次的预知中所体会的痛苦所凝聚的生命精华已经足以维持台上少女的生命。
“我奉上我的氏族,我的财富和我的忠诚”那个平庸的科摩罗贵族是如此跪在新晋的霸主和侯爵两人面前,用那谄媚的表情宣誓了自己的忠诚。“我唯一所求的,是在您伟大的计划中,让我唯一的女儿,我已经失去的挚爱留给我的宝石,让那个本性并不适合这个城市的混沌的孩子远离这一切危难。”
那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氏族,即使以现在的两个年轻的野心家的标准,他的氏族也称不上是何等有魅力的存在。但是从那个男人那里感觉到的某些东西,让年轻的侯爵同意了他的请求。
然后那个男人义无反顾地在之后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自己的效忠。
没有采用平时制造天灾所爱用的红色蝙蝠双翼,而是制作了和那个男人氏族的徽章所相符的黑羽,也许是侯爵无意识间的一丝柔软。
“……我无法决定你的女儿的命运啊,这位急性子的父亲”黑发的半神嗫嚅着,轻轻抚摸过正在植入的炼金药剂泵周围愈合融合的血肉。“……也许你会是一个比我好得多的父亲?”惨白的手指抚过黝黑的肌肤,和微微颤抖的羽翼。“也许你比我更加贤明。也许你比我所知道的你的族人更……”他微微摇头“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也许我会向你学个一点半点。也许我应该让我的子嗣保留更多一些本性,”
又一阵恍惚让他踉跄了一下。一只山猫?一把雕刻着狼头的斧子?一个穿着红和金的有着黝黑皮肤的青年?一头有着燃烧双手的猎犬?一个戴着银白面具的宫廷剑客?更多的冒险?不,这都不是他的命运。而是属于他面前的孩子的。
但是,又有什么未来是确定的呢?
“那么……在你获得新生的瞬间,我的孩子”司掌着罪与罚的神子在即将睁开双眼的年幼猛禽耳边嗫嚅“让我为你取一个新的名字吧。你不用记住,因为当有人用这个名字呼唤你的时候,伱们的灵魂必将永远纠缠在一起。”
睡梦中的女孩长长的银色睫毛颤抖着。命运在年轻的猛禽诞生前的丝线中盘旋。
“妮菲塔丽”一个古老的君王所深爱的名字流出半神的双唇。
一只优美的猛禽,降临在这个世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