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嘲笑,却笑不出来:“未免有些狂妄了。”“他有实力,也有追随者,谈何狂妄?”南宫珊摇晃折扇:“龙剑泉的青龙堂就是他的班底,别忘了还有十年内注定封圣的慕遥夕和苏若离。”“吃软饭可不算什么真本事。”霍海棠冷冷道。南宫珊微笑:“看来你在忌惮他了,否则不会贬低的这么苍白。”霍海棠恢复了冷静,继续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改变了看法,他难道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我们双方都不能满足?”林海涯盯着自己开裂的指甲,忽然说:“我想我刚刚是做错了。”“你本来就错了,不该这么冲动的。”霍海棠轻声呵斥。“我说的做错了,不是和北冥阙动手,而是我没有道歉。”林海涯看向程粒被搀扶离开的方向:“人是我伤的……道歉是天经地义的道理。”“我们已经给足了赔偿,比轻飘飘的道歉更有价值。”“可一句话道歉都没有,证明了内心毫无悔意。”任南北接着道:“就因为这件事,得以看清了我们的器量,他才羞于与吾等同桌。”“装腔作势。”霍海棠打心眼里不相信:“什么时代了,装什么圣贤?”南宫珊又说:“倘若不是装的呢?”“你相信?”“为何不信?百亿金钱放在眼前,都随手弃之不要……就在今日下午,他方才放弃了飞升丹的专利权,公布于天下。”南宫珊胸口随之起伏:“他有一颗慈悲的赤子之心,我自愧不如……换成你来,你会放手么?”霍海棠略有动摇,但还是坚持道:“这是两回事。”“他有个好爷爷,自然不用在意金钱,有白破天给他撑腰。”“然而白破天在罗马。”任南北靠在门框上,望着天上黯淡的冬日星光:“说来你们或许不相信,我调查过一下白榆的生平,他走到这一步,真的是只靠他自己……没有世家支持,没有资源供给,没有名师指路。”“所以他骨子里根本没有半点世家大族的傲慢和自负。”“他眼里的普通人,和他是对等的,谁也不比谁更高贵。”“这才是我任南北邀请他来参加这一场晚宴的真正理由。”“我想让诸位听一听,他如何看待这一次的改制。”“可惜了……”任南北自嘲且惋惜的感叹:“不仅没能争取到,反而将他推到了对立面。”他不出手,也不劝解,因为他在默认事态发展,因为他也想看看这群人的器量。“不过终归还是留下了一个好消息。”霍海棠的心情很差,偏偏无法反驳,语气不耐:“什么好消息?”任南北颇为幽默的补上了最后一句话:“至少你们和我们,在他看来都是一样烂。”……走出门外,慕遥夕呵出一口冬日的白雾,问道:“你是认真的?”白榆反问:“我像是装的吗?”慕遥夕抿着嘴唇,复而莞尔一笑:“也是,你本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悖之徒。”萧水寒边走边说:“要和武圣阁和北冥阙同时对上,难度是很高的。”“我本就打算两不相帮,而且殿试我也势在必得,结果都是一样分毫必争。”“很难的啦,这一次参加竞争的人太多了,”白榆忽然四十五度回头:“如果我真的拿下了殿试魁首,有了改制的权力,我还你一个白虎堂如何?”“还没到半场,你就忙着开香槟了。”慕遥夕背着手,踮着脚尖走路,一高一低。白榆继续说:“所以,你要不要?”慕遥夕抓住了衣角,继续故作矜持:“你这么说,万一我当真了怎么办?”白榆回正道:“不要算了。”“要,我当然要!”慕遥夕立刻改口:“谁说不要了!”她盘算了一下,也跟着做起白日梦来:“到时候白虎堂的名字就不太适用了,还得改一个。”“你想改成什么?”“我,我要想想。”“慢慢想。”白榆说:“你们也可以开动脑筋。”苏若离想了想说:“叫千尘门?”“太直白了,简直就像是为我们毕业后的工作找下家一样!”萧水寒思索后道:“龙王阁?”“这名字你也太偏向龙剑泉了吧,而且是不是不学会歪嘴笑就不给进啊!”“那你说一个。”慕遥夕不服气。白榆自信道:“我觉得大夏龙组就挺合适的……”“太古老了!都是什么时代的传言啊!”最后还是慕遥夕说:“就叫天策府,怎么样?”“李世民从棺材里伸大拇指,点了个赞。”……如意馆后门。短发女孩担心的看着闺蜜:“粒粒,你还好吧?”“我,很好……”长发女孩深呼吸着。刚刚发生的那些,对她已经产生了巨大的震撼,如坠梦中。生死危机一瞬间,竟有人会为她直面两轮皓月。恰巧,听闻门外有熟悉声音响起,她抬起秀丽的面容,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贴在石墙下倾听那脚步声和闲谈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到声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