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只坚持到顾景淮的车开走,就脚下发软,晕了过去。
“繁星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沈繁星做了个不大好的梦,心脏突突狂跳,冷汗流了满身满脸。她睁开眼睛时,沈玉梅正红着眼眶抚她的额头,池辰焦急地按响了呼叫铃。
“没什么事,体温也降下来了,出汗是好现象,不用过分担心。”主治医生过来检查后,沈玉梅松了一口气,又为沈繁星掖掖被子:“以后可不许这么胡闹了!”
“我晕了多久?”沈繁星嘶哑着嗓问。
“两天一夜!”沈玉梅埋怨道:“这么冷的天,又下暴雨,你非要泡什么温泉?池辰也是,不能什么都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池辰站在一旁,为沈玉梅细心地剥好一颗橘子递了过去,点头如捣蒜:“妈,不怪她,都是我的错!”
沈玉梅叹了口气,接过橘子,递到沈繁星嘴里一瓣,半是嗔怪半是满意:“你都把她惯坏了。”
吃铁丝,拉笊篱,真能编。
沈繁星听得云里雾里,又怕自己说的内容和池辰的版本对不上号,只能侧过身子假装睡着。
可她忘了自己手上还输着液,一不小心扯动了针头,鲜血就顺着手背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
“护士!”池辰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护士进来调整输液器时,沈新月冷眼看着一旁的池辰。
通过这段时间她的观察,凭心而论,池辰确实真心实意对姐姐好。
其实对她而言,她只是希望姐姐能幸福,如果出轨那件事沈繁星能原谅,她自然也不会去为难池辰。
“姐夫。”沈新月拨了拨自己的短发,套上外套。
池辰愣住了,继而心里一暖。
从他和周雨薇那件事之后,沈新月再也没有叫过他姐夫,他明白这称谓改变的含义。
“我送妈回家,一会过来,你回去休息吧。”
沈新月取出车钥匙,下巴抬了抬。
“姐退烧了,护工也在,问题不大。”
池辰感激地笑笑。
“不用,你在家休息吧新月,我陪陪她,需要时我打电话给你。”
沈玉梅和沈新月离开后,沈繁星睁开假寐的双眼笑个不停:“池总,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当编剧的天赋!”
池辰笑得温柔又不无得意,他将插着吸管的水杯递了过去,沈繁星一转身噙了,就着池辰的手喝了大半。
“我的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颈椎以下瘫痪了?”
蒋琳琳捧着两大束花进入病房,刚好看见这一幕,大惊小怪地闹妖。
沈繁星扑哧一乐,伸腿去踹蒋琳琳的屁股,刚挨到边还没发力,自己先哎呦一声流下冷汗。
她这才看清自己的脚踝,绑着绷带还肿的高高的。
“收好您的玉足啊,池总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蒋琳琳先小心地将帮她将把腿放回病床,才又将其中一束花插入了茶几上的小花瓶。
沈繁星直起身子坐了起来,指了指蒋琳琳抱着的花,又看了眼自己病房的那束:“妖精,你可真是社交达人,看病人都赶场子。”
“你还说呢?你和顾景淮约好了?住院是情侣半价吗?”
池辰一抬眼,蒋琳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又装作很忙的样子急匆匆起身。
“不说了,好好休息啊宝贝,听说楼上那个肺里呛了不少水,我先去看看他!”
说罢,蒋琳琳懊恼地飞速逃离了沈繁星的病房。
沈繁星靠在病床上没动,池辰取过抱枕塞在她的后腰,坐在她身侧给苹果削皮,漫不经心地说:
“景淮前天晚上从丰州路那座烂尾高架上掉到了江里,也不知道怎么开到那儿去了,可能是雨大没看清路吧。”
他切好苹果摆进果盘。
“不过也万幸那天大雨,江边一直有巡逻车,要不人就没了。”
池辰在果盘旁放好牙签,又递了一块湿巾给沈繁星擦手,
“你睡觉的时候我去看过了,人还没醒,但是度过危险期了。”
沈繁星点点头,扎起一小块咬了一半,又放了回去。
池辰将果盘放在床头,为沈繁星理了理头发。
“想说什么吗?”
沈繁星想了想:“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池辰哭笑不得:“还有呢。”
沈繁星一掀被子躺了回去:“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没死就好,死了更好。
沈繁星阖住双眼,沉沉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之中,她觉得有只手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接着是眉骨,眼窝,脸颊,嘴唇。
拇指和食指上有厚厚的茧,触感粗糙。
像那个王八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