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淮抵在门上,只露出半张脸,眉头微蹙,十分不耐烦。
“有事?”
缝隙中有模糊的窈窕背影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女香。沈繁星眼圈红了,她执拗的用脚卡住门缝,用尽全身的力量想去推开那扇门。
顾景淮忽然撤了力,她重心不稳跌入他的怀里,可紧接着他突然将她向外一推,沈繁星就摔在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顾景淮不由自主地追出去,可片刻就收回了那双想扶起她的手,他停在距离沈繁星不足两步的位置,果断回头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住。
沈繁星轻揉脚踝,瞥见雾化的玻璃,死死咬住嘴唇,抬起头去看顾景淮。
那是一张沈繁星没见过的,极致淡漠的脸。
他深邃的眼睛毫无情绪,就像是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怕我发现么?”沈繁星压住哭腔,一字一顿地问顾景淮。
他扫了一眼沈繁星,语调十分平静:“倒也谈不上怕。”
沈繁星扶着墙站起身:“我有话对你说。”
顾景淮不回应,似乎因为被人打搅了好事,有些意兴阑珊。
他习惯地去裤袋摸烟,却摸了个空。顾景淮突然发起脾气,:
“李宗恒,滚过来!”
李助一路小跑到办公室门前,大气不敢出。
“无关人员不许来总裁办,作为总助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就他妈收拾东西给我滚蛋!”
顾景淮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李助低头诺诺,赶忙挥手让保安上前,
沈繁星被几个保安架起来往门外拖,她疼的猛吸一口凉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右侧脚踝已经肿起了极大的包。
“别拖她。”顾景淮还是忍不住开口,他攥起拳又松松放下,面上挂上了那副沈繁星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微笑:
“被她讹知道要赔多少吗?”
沈繁星猛地甩开保安的胳膊:“顾景淮,你不用为难别人,我说了,我有话对你讲,说完就走。”
顾景淮打开办公室的门,语气森然:“我没空。”
沈繁星倔强地抬起脸:“我有空,恭候顾总。”
沈繁星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她就定定地在一楼的大厅坐了一下午。傍晚时分,沈繁星头重脚轻,几乎要支撑不住栽倒在地,她用手背试了试自己的额温。
是发烧了,额头烫的很。
可她不想走。
她确认了一件事,她心里有他,所以她必须知道他的想法。
她只想要一个答案,无论那结果是什么。
不一会,李助带着几个人走到她身前,欲言又止。
“沈小姐,我……”
沈繁星扶着身旁的椅子站起来,伸手制止住他不知如何开口的话头,语气带着一丝抱歉:“我明白。没想到会连累你。”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集团的大厦门外,扶着路灯站直。
雨还在下。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天,连升起的路灯都一寸寸地淹进风雨,昏黄的光照不亮整条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景淮亲自驾驶那辆黑色迈巴赫出了集团。
他猛地刹车,积水溅了她一头一脸。
顾景淮甩住车门,漫不经心地走到她面前:“说。”
沈繁星抬起一张苍白的脸上,脸颊两侧是病态的红,她挺直了脊背:“顾景淮,想跟我划清界限是吗?”
顾景淮挑眉微笑:“我以为我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
沈繁星点点头,透过墨色的夜,隐约看见了副驾驶坐着的女人。
她猛地上前攥着顾景淮的衣领。因为过分用力,沈繁星的指节发白,整个人都在打晃:“顾景淮,你是跟她睡了,还是要去跟她睡?”
顾景淮的手不着痕迹虚护住她的腰,脸上的笑却更淡:“怪了,池太太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回答我。”沈繁星的呼吸更重,双眼蓄满了泪。
顾景淮侧过脸,淡淡地扔出一句:“都是。”
呼吸一顿,沈繁星随即用全力搧在他脸上。
对了,这才是你,睚眦必报,绝不任人搓圆捏扁。
顾景淮含漱着口中的血丝,看着不远处从宾利车上下来的人,轻飘飘地调侃着。
“池总,你太太似乎对我感情很深啊。”
池辰扶住沈繁星站不稳的身体:“我们回家,繁星。”
沈繁星定定地望着顾景淮,那眼神让他心颤。
爱,和比爱更深的恨;绝望,和比绝望更浓烈的决绝。
“顾景淮,别让我再看见你。”
沈繁星果断转身上了池辰的车,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顾景淮一眼。
顾景淮伫立在车前,满面泪水被雨水冲刷,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