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个身靠在门上,泪水奔涌而出,心中莫名伤感,捂眼痛哭不止。我边流泪边打开红包,一张一张地数,20张,她给了我2000块钱,我把钱放书包里间的小拉链口袋里。心想:我户先开活了20多年,终于也有人疼了。
我在门边擦着泪,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所幸这是卧铺车厢,来往的人不多,也没有人挤人的现象。刚刚的女列车员又巡视到了我边上,说:“小伙子,你以后要注意点,刚刚那样多危险呐。”
我说:“对不起,我刚才太急了,没顾上。”
她见我哭红了眼,说:“刚刚那个是你女朋友吧?你们两个那么分不开,以后把她也接过去嘛!”
我说:“她就不出来了,外面的苦还是让我吃吧。”
“哟,小伙子还这么会疼人啊。”她笑着说,“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么有责任心的,可不多见了。”
我说:“主要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吧,都怕真心错付了,还不如打游戏爽快。”
她叹一口气说:“是哦,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女孩子玩得比男人还花,我在这车上来来往往的,见得人多了。都是男生拿行李,女生空着手走路,男人满头大汗,还要去买饮料。还有女的前脚和男友告别,一上车就和别的男人搂一块,要不是发生在我眼皮底下,谁敢相信是真的。你真是碰到好女人了。”
我说:“是啊,我确实很幸运。”
这列车员聊得起劲,和我说了不少话,最后她同事经过,她不好再聊下去,和同事一起走了。
我来到票上的铺位,把行李箱举到行李架上,书包放到上铺,拿些东西出来吃,一想到这是我妻子给的,既温暖又心痛。火车“噔噔噔噔”一路向南,窗外的良田、房屋、池塘、河流、山林、秀木、小道、行人在眼前一幕幕划过,祖国山川秀丽、大好江河,着实让人陶醉、感慨。我在火车上吃不下饭,饿了就啃面包、吃干脆面、吃苹果、吃枣生桂子,火车的卧铺窄小、逼仄、脏乱,我还是坐在对面弹椅上吧。
到了傍晚,外面火红晚霞,映人眼帘,我的手机响起铃声,我拿起的一瞬间有一丝期待。看见“户实干”三个字样,就明白要挨骂了,我划通电话,爸爸果然劈头盖脸骂一通,他骂得越狠,我倒越好受些,等他骂完,我说:“爹,我已经上车了,就让我到外面闯闯吧。”
他说:“老子说不让你闯了吗?你非得这时候走吗?你让新娘子怎么办?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你让她一个人回去?他老公是死了、还是埋了?”
我听得心里一揪,哽咽着说:“爹,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一点,我······”
“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爸爸说,“我看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好心成了驴肝肺。这样,既然你不喜欢她,我明天豁出老脸,到她家登门道歉,彩礼也不要了,没脸要。怎么说也不能耽误人家姑娘。”
我脱口大喊:“爹,别,别这样。我——我喜欢,我到广州安定下来,抽空就回来,到她家去道歉。”
爸爸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去广州不是去找前女友的吗?”
我说:“不是,我不找她,我就是不想在家啃老。”
爸爸说:“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啃呐?我不是看在新娘的份上,早赶你走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我最后告诫你一句:出门在外多留神,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事要多为佩芳想想,别被外面的花花草草迷了眼。”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窗外夕阳已落,夜幕拉起,我的脸与外面的树影同时映在玻璃镜上,我好似透过隔挡融入山河,穿越着往南,寻找未来。可我明明是南辕北辙的,我千丝万缕的牵挂还是在那个生我、养我、给我恋爱的江南小城里萦绕不断。
我躺在上铺,对面躺着个瘦小身板,衣服透肉的妇女,我有意不看她,辗转反侧,熄了灯也睡不着,我想:爸爸逼婚、删微信确实不尊重人,但从结果来看,我万般地感谢他。果然在结婚方面,还是老一辈看人准,我怎么就这么蠢?看不出来呢?爸爸那天说的话还应验了,我就搂了一个晚上,就舍不得离开,哎呀,我在家怎么不多搂会呢?真是木。
孙香敏?我这次就算千夫所指,这个渣男也当仁不让了。说实话,我抱着渠佩芳的感觉比之前抱孙香敏的感觉好太多了,只是当时我不敢承认而已。我以后要承认。什么瘦的美,胖的丑,放他妈的狗屁。我就是喜欢白白胖胖的,我就是对麻秆子没感觉,老子喜欢谁,还用得着别人指手画脚吗?电视里一天到晚,苗条苗条,苗你妈了个逼,苗条,丑得要死,还好意思臭美,还天天走大街上显摆。哼,反正不关我的事了,我有了这好老婆,以后就不看电视、不玩手机了,爽快的事情多着呢,哈哈。
真是当局者迷,寂寞泛滥,我和孙香敏之间有过爱情吗?现在想想,那真的不是爱情,我在大学里,寂寞难耐,看见个女的就痒痒,这很明显是憋得不正常了。她其实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