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货!”
孙维冲着她喊,眼角却流出泪水。
蹲在村里土地上,梁玉珍想起孙维眼角的泪水,她笑了,从他泪水中,梁玉珍找到了答案。
“一路春光啊,一路荆棘啊,不虚此行。”
眼下她蹲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她还不知怎么开始,如一个新生儿。
但地里玉米熟了,树上果子红了,篱笆上的瓜黄了,它们都等着主人摘取,这是它们的荣幸。
可是梁玉珍不着急,她只想蹲在地面上,一心一意去回想在老宅那段时光,怕从地面站起来就惊扰了。
老宅天花板那顶吊灯似乎是一个迷,总在她脑海里晃:女保姆爱上男主人的故事多么老套,为何要用悲剧收场。
在乡下的梁玉珍也听过一些类似的故事,只不过这些故事的女保姆年轻貌美,男主人是高富帅。
他们的家总有一个大大的浴缸,起初男主人留意女保姆,只因为女保姆清理浴缸是太专心,撅屁股拿着一块抹布一寸一寸地抹,汗水从她脖子流淌过胸膛。
男主人第一次看到原来清洁浴缸可以这么美丽,他在温室里看到原始的美丽。
男主人安抚女主人睡觉后,端着酒悄悄来到女保姆的房间。只说了一句要喝酒吗,也就醉了。
女保姆对于男主人的到来并不惊讶,因为她在清理浴缸时已经留意到男主人在观察她,她轻轻撩起鬓边的头发,汗水划过她的脸颊。
从女保姆进入那头家工作开始,男主人的衣服,抽过的烟头,剃须刀,无时无刻不告诉她,屋里有头老虎。她是明知山中有老虎,偏向山中行啊。
孙维不愿意梁玉珍多了解老宅的故事,连他自己也不想去多了解。
孙维说这套老宅只有年轻,时运旺盛才敢入住,以后上了年纪身上阳气没那么多,可不敢住。
梁玉珍说如果不住那多浪费,孙维说到时养一屋子黑猫,让它们在屋里喵喵叫。
梁玉珍听到黑猫二字,打一个冷战,黑猫就像巫婆,藏着许多别人看不到的秘密。
老宅的那段时光虽然美好,可回忆时总嘈杂这些恐怖事情,再美好也不想继续留恋,特别是晚上。
梁玉珍有点恨孙维怎么不挑一个好地方,让回忆起来只有美好,没有恐怖。
但仔细想想或许这样也是一种缘分,她跟孙维在一起本是偷偷摸摸的,虽然他们都是单身,不妨碍谁,但一个破鞋能有什么好事。
梁玉珍在屋里待着的时候,她好害怕吊灯会突然砸下来,孙维去上班时,她害怕地躲在衣柜里面。
封闭的空间暂时带给她安全感,但是她在暗里,又害怕突然有个在明的东西,突然打开衣柜门,跟她四目相对,准被吓死。
她想起死去的老公军杰当烦躁时也蹲在衣柜,他说衣柜能带给他片刻安宁。
但梁玉珍当时无情揭穿他,:“你担心妈蹲在衣柜偷窥,所以你先占据衣柜就没人跟你抢位置。”
军杰听完梁玉珍的话,似乎挺有道理,不久他就死了,他躲进了棺材,从此得到安宁。
再说老宅的女保姆吧,年纪轻轻怎么爱上瘫痪的王大爷呢,难道是因为穷怕了。
孙维不肯告诉梁玉珍更多的事情,但梁玉珍去翻旧物件,孙维知道梁玉珍不会逃跑时,连钥匙也给她,梁玉珍得意在老宅各个房间穿来穿去,她去把每间房门打开,每间房的窗户也打开。
梁玉珍打开门打开窗时,用女主人的口吻说:“我要开窗啦,我要开门啦。”仿佛屋里住着其他人。
听村里老人说,屋里许久没人住,进去前得敲一下门。究竟有何用意,一时无法说清楚,玄乎的东西特别神奇。
梁玉珍去开门时,她就不自觉地说出来。梁玉珍敲门时心里也挺害怕的,有时她会温柔地敲。
心里害怕时,她急促地拍,她自己害怕,别的东西也要害怕,这是一种战术。
现在回到村里,她回想一个人无聊去开门去开窗,都有点害怕。万一打开那扇门,王大爷和女保姆在房间怎么办,他俩都已去世好久。
当真她打开最里面的房间门时,看到一张轮椅,在墙角落安静待着,梁玉珍知道这是以前王大爷住的房间。
梁玉珍环顾房间,再看看那把轮椅,竟然没有惹尘。心想那位女保姆莫非去世后还回魂帮王大爷抹尘,那真的是称职保姆。
梁玉珍特别用力拍了拍王大爷房间的门,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或许给自己壮胆。
她走进去打开房间的窗,阳光照进来,变成紫色。
梁玉珍没动王大爷的轮椅,那是女保姆的工作。
女保姆死在这套老宅里,算是为王大爷殉情。
梁玉珍想翻旧物件,却发现所有房间都是空空的,只有王大爷生前坐的轮椅,她有点失望。
女保姆究竟怎么死的,这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