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不改坐在田埂上,手倚着绿意早已放好的小茶桌。
王怀镇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茶桌的另一边,绿意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这老伯老早就在这里等着了,问也不说话,也就没有去管他,不过绿意还是为老伯斟上了一杯茶。
王怀镇也没客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开口看向邹不改:“公子还记得我不?”
“有点眼熟,应该是之前某一个路过的老伯吧?”
王怀镇点点头:“之前路过宝地,向公子讨了口茶吃,至今不能忘怀啊。”
邹不改看向老伯,笑道:“老伯不会是想这几口粗茶专程前来吧?一会我叫绿意给你装点便是。”又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了过来打招呼的孩童,那孩童一高兴,钻进了邹不改的怀里,惹得邹不改轻笑。
看着邹不改怀里吃着糕点的胖娃娃,王怀镇心里百感交集,朝中能有哪位大臣能让百姓如此亲近?又想起了在北境城的儿子,一时间有些黯淡。
见老伯有些出神,邹不改疑惑地问道:“老伯,你这是怎么了?”
王怀镇摇了摇头,笑道:“好久没见这么可爱的娃娃了,公子你能受百姓如此爱戴,我佩服的紧啊。只可惜我那儿子,要去打仗了。”
一想到圣上要自己出征,王怀镇就一个头两个大,一不小心差点说漏嘴。
邹不改心下了然,这是心中烦闷,来找自己解解闷了。他将孩子塞进老伯的怀里,孩子也不怕生,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伯伯,又看了看手里的糕点,小孩童掰下来一块,递到王怀镇嘴边:“伯伯,吃。”
王怀镇高兴地合不拢嘴,挪出一只手接过糕点,喂进了孩子嘴里,又从茶桌上拿起一块递给孩子,和蔼地看着怀里的孩子:“你吃,你看,伯伯有了。”
孩子也没客气,一口吃下手中剩下的糕点,又接过王怀镇手中的糕点,小口吃了起来。
邹不改看见老伯眉头有些舒缓,心里不觉地点了点头,又指着小孩说到:“和伯伯说谢谢没有?”
王怀镇笑着应下孩童稚气的答谢,心里乐开了花:“这孩子我喜欢得紧,可惜我家小子,老大不小的人了,就是不给我生个孙子!”
“那哥哥是还单着呢?”邹不改顺势接过话茬。
王怀镇看向天空,想着远在北境城的儿子,点了点头:“老来得子,和你差不多大,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看上的人没有,这次又要出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孙子。”
邹不改心想,自己果然还是不擅长和别人谈天,刚让老伯舒服些,又绕回去了。
“圣上征兵自有圣上的道理,况且平反,应该不会太危险。”
王怀镇一愣:“公子知道征平反之兵?”
邹不改点点头:“我不知道要征兵,既然突然征兵,必定是平反,家父在凌城,现在还没有消息。”
王怀镇心下了然,看来这位公子哥并不只是在这世外桃源避世,又问道:“为何不会太危险?”
“那凌城是我家,能有几成实力打仗我不知道,就我所知,凌城守军也不过一万,就算拿下几城,也成不了太大的气候,圣上登基不久,现在是休养生息之时,征上来的百姓也没有心思打仗,无心之军,坚持不了多久。”
王怀镇内心暗喜,看来自己没有看错这人,索性将自己最后的担心说出来了:“公子既然有如此见解,那我也不藏着了,我那不争气的小子其实以前在北境城,在军中有些建树,也算快到个小将军的位置了,我前天晚上莫名心慌,夜半惊起,觉得我那小子怕是要折在平反上面去了,我辗转反侧啊。”
他的直觉想来很准,在圣上任命他之时,他就有预感自己会折在这件事上,至于是折在四皇子还是圣上手上那就不得而知了。
邹不改一脸疑惑看,来这还是个富家翁:“老伯啊,你怎么这么相信你的直觉啊?
我没怎么出过家门,也没怎么见过市面,不过我听说北境城是荒凉之地,城外流匪亡徒、恶狼凶虎到处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能立下战功,又怎么会折在那群平时只有简单的训练、有些甚至没见过血的叛军身上呢?
我也不懂打仗,但是我觉得你儿子既然是刀尖舔血打出来的,就算带的兵不是之前北境城的,那也会有独到的治兵之法,排兵布阵的经验也应该比叛军多得多,更何况又不是统领,就算兵败,凭自己的本事也能保全自己,圣上也治罪不到他的头上。
所以啊,老伯你放一百个心。”
王怀镇点了点头:“有公子这番话,我王怀镇就放心了。”若真是那小子去,他也不会担心如此,王怀镇对邹不改的分析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却还是太稚嫩了些,且不说敌军有没有布阵鬼才,圣上这军中和朝堂之上从来就没有分开过,怎么可能只看对面,不看身后?
如果邹不改真是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的话,那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这孩子愿意自己动脑子,将宝压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