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门被人从内推开,一道高挑个身影从车上下来。
“你是何人?”
谭荣仔细打量他,这人他从不曾见过,只他方才自称本官,莫不是他听错了?
“本官乃云州新任县令赵子敬!”
赵子敬饱含深意的看他一眼,站在那里不动如山。
谭荣一怔,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可事到如今,这人若真是县令大人,听了他方才一席话,怕是第一个容不下他。
眼中凶光一闪,谭荣从钱贵柱手中拔出大刀,快速朝着赵子敬砍去。
“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冒充县太爷,给我拿命来!”
他动作极快,赵子敬没想到他这般大胆,敢直接向他动刀。
愣神之际,秦若瑶一把推开怀里的周永才,整个人向他扑了过去,两人齐齐倒地。
谭荣的刀堪堪从她们头顶划过,被汪春生一把擒住。
“大胆,竟然对朝廷命官动刀,来人,给我拿下!”
刚刚赶到的二喜,吓得满头是汗。
他家少爷为了抄近路,竟然从官道上直接上山,一路朝着云州赶。
最后一个山头时,二喜便让他家少爷坐在石头上休息,自己则去找些果子给他打些水喝。不妨他打完水回头,却没有了少爷的身影。
等他一个人在山上找了许久都未见人影,不得已,他只能自己先下山,到衙门里去叫人一起上山寻人。
刚赶到镇上,迎面就撞到正在巡街的唐磊。
他忙拉住几人,从怀里掏出县令印玺向他求助。几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跟着他上山找人。
在山里转了一下午,人虽没找到,不过却发现了一角带血的破布,和拖拽的痕迹。
顺着线索,几人一路追来了这里,还不等他高兴,就见谭荣提着刀向他家少爷砍了过去。
要不是那女子扑倒他,他家少爷可不得变成了刀下亡魂?
“唐捕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人给我拿下?”
二喜心疼的扶起自家少爷,不忘催着唐磊抓人。
唐磊道:“这位是我们云州县衙的谭师爷,这当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还能直接提刀砍人?你们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他可是堂堂......”
“二喜,闭嘴!”
见他差点暴露身份,赵子敬出声打断他的话,“官印带着了吗?”
“带着的,在这里!”
他从二喜手中接过县令印玺,朝着面前一众衙役道:“本官乃是新任县令,尔等还不将手中刀剑放下?”
“云州县衙捕头唐磊,见过大人.....”
一众衙役面面相觑,见唐磊已经单膝跪了下去,忙将手中的长刀收回,跟着跪了一地。
“属下见过大人……”
脖子上没了刀架着,长兴村民们也跟着跪拜起来。
百姓日子艰难,头回见官,更是紧张的不敢出声。
谭荣咚的一声,脸色苍白,他算膝跪地,扯着赵子敬的衣摆哀求:“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没有认出大人,请大人原谅小的。”
赵子敬冷笑:“没认出?本官记得,你之所以动刀,是在本官表明了身份之后?”
“这.....求大人饶命,小人之前没有接到您要来的文书,只当是有人冒充大人,这才气急了些。求大人大量,饶了小人这回!”
谭荣匍匐在地,顿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看的周树人心头发紧,一步步悄悄朝门外退去。
眼见他即将出门,秦若瑶出声道:“请大人为小女伸冤,小女状告周家村村长入室劫财,也状告这位师爷仗势欺人。”
赵子敬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扭头看向门口。
“唐捕头,你且将这些人一同拿下,待回到县衙,便贴告示,询问百姓若与这些人有冤仇者,可在明日上堂鸣冤!”
“是,大人!”
唐磊心头一动,这谭荣在云州几十年,积攒了数间商铺及田产。
他做下的恶事罄竹难书,这下云州百姓总算是能过上些好日子了。
“不,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唔唔.....”
将瘫坐在地上不停喊冤的谭荣堵了嘴,唐磊朝着汪春生使了个眼色,带着人走出院子。
赵子敬转身走至秦若瑶身前,朝着她做了个拱手礼:“子敬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秦若瑶忙侧身避开他的大礼,道:“举手之劳,大人无需挂心。”
“姑娘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子敬无以为报,只能为姑娘惩治恶人,姑娘可以在此多留些时日,子敬定当给姑娘一个交代。”
他的蛇毒被清理后,人虽是昏迷着,但也能听到些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