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祥宫内气氛凝重。
佟太后的目光先后在马驰鸿和秦洪身上逡巡。
两人都是朝中两大党派的领袖,只需听取他们的建议就能知晓朝臣们的心思。当然,马驰鸿的实力比起秦洪还要弱上好几个档次,若不是有佟太后的支持,马驰鸿也不可能在这里和秦洪分庭抗礼。
“说吧,要如何处置刘业。”佟太后摸着猫,心里依旧对刘业非常在乎,只是表面上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马驰鸿一向是快言快语,但这次他没有出声,而是等秦洪先开口。
秦洪经过深思后说道:“刘业有谋反之实,罪不容赦。为免夜长梦多,臣以为当斩立决。”
他话音刚落,马驰鸿立即说道:“刘业救驾有功,纵然有罪,也能功过相抵,罪不至死。何况谋反一事尚未论断,何来坐实?”
秦洪斜视马驰鸿一眼,“马大人,刘业先是叛国投敌,再是对前朝宝藏一事知情不报,企图据为己有,种种动机,还不能表明他的狼子野心吗?为江山社稷的稳定,我等早该为皇上、为太后排除隐患。”
“刘业有踔绝之能,是国之栋梁,而非秦大人口中的隐患。留下刘业,不论是对朝廷还是对江山社稷都大有裨益。”
“马大人之言,眼下朝廷众人都是泛泛之辈,尸位素餐,不及刘业一人?太后开恩科纳贤士,是白忙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后……”
马驰鸿看出来秦洪是想引导太后的情绪,便急忙想要解释。
但佟太后似乎并未在意,不需要马驰鸿解释。马驰鸿话没说完,她便说道:“都不要吵了,容哀家先好好想一想。众位大臣们还在太极殿等候呢,你们去说明一下情况吧,哀家的生辰宴会,今儿就不办了。”
佟太后说完,两人领旨告退。
……
天色放亮,但仪鸾司大狱内仍是如同阴雨天一般的阴暗。暗无天日的狱中,气温更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刘业被关在狱中最深处,牢门外始终有四名仪鸾司的侍卫看守。由于此前他有越狱的经历,因此他的手脚都已锁链锁着,锁链的另一头钉在墙上。
此外,仪鸾司的都统领江七每个时辰都会来看一次,确保万无一失。如此谨慎,是因为他们在刘业身上吃亏太多了。
刘业盘腿坐在草席上,闭目凝神,神色从容,似乎并未将自身的处境当做一回事儿。
锁门的铁链声响起,牢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一股幽香飘了进来,不需睁眼,便知进来了一位女人。
“你先下去吧。”
“可是太后……”
“不碍事的。”
“是。”
江七本是要跟着佟太后进来的,听了这话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刘业睁开了眼睛,站在眼前的,是一身便装的佟太后。
他向佟太后微微颔首行礼,“罪臣拜见太后。”
佟太后嫣然一笑:“今儿我不是太后,叫我佟莘好了。”
刘业对这话未作理会。
佟莘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仔细端详着他,先是看着锁住了他的铁链,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他的眼睛。
刘业的目光却不在佟莘的身上。
“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罪臣不敢。”
佟莘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推心置腹呢?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卫玲珑,但现在我哪里比不过她?”
刘业不予理会。
佟莘冷冷一笑,“刘业,就今日他们就会给你定罪,大概便是斩立决了,这回你可真躲不过去了。但是,只要你愿意对我说一句温柔的话,我便能保你性命。”
刘业仍然保持沉默。
佟莘等了许久仍未得到刘业的回应,心中万般失落,同时恼羞成怒,“我只是要你一句话而已,为何一句话你都不肯说?”
“太后……”
刘业开了口,佟莘立即奉上期盼的目光。
“罪臣与太后只是君臣,再无其他。”
刘业说的果断,决绝,让人看不到一点希望。
佟莘仿佛掉进了冰窟里,就连心都给冻结了。
“刘业……”她垂下了头,红唇微微一勾,“我恨你!”
说完她便站了起来,转身朝着牢门走去。
牢门开启又关上,落锁的声音格外响亮。
阴暗,笼罩了监牢。
……
两匹马走在官道上,马背上的两人都戴着斗笠,稍微遮挡了面部。流风和卫玲珑从穷州出发,一路上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地前往京城,如今距离京城只有不到三日的行程了。这一路上费了不少马力,好在两人随身带了不少的盘缠,可以直接在驿站换马。
现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