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不要着急,你先见个人。”宣太后气淡神闲地加大了声量,众大臣皆收住了话,齐刷刷地看向了殿外,“来人,把安飞舟带进来。”随着宣太后一声令下,两名侍卫将伤痕累累的安飞舟带了上来。、
“这,这不是国公的……”众大臣又一阵哗然,鲁国公最宝贝的儿子,怎么突然也牵涉到了其中,安飞舟白眼一飞,众人皆回避着低下了头,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燕王,二人对视,他眼里含着愧疚又含着无奈,耷拉着头跪在了大殿之下。、
“安飞舟,我且问你,是何人指派你,屠戮卫谦一家八十余口的?又是谁突然出现在卫府,救走卫玲珑的?”宣太后清了清嗓子,不急不慢地问着话。、
“回太后……是,是燕王。”安飞舟欲语还休地迟疑了一会,自知大势已去,且宣太后许诺他,若能当堂指证刘业,必定保他性命,安飞舟是个懂得取舍的人,自然选择了保全自己的性命。、
“燕王,你,还有什么异议么?”宣太后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问向燕王,刘业自看到来人是安飞舟,便知自己已无路可逃,无话可辩,但倔强如他,此时只一语不发,似乎他这样做也不见得皇上、太后便都是对的,依旧昂首挺胸地立着。、
“啊,没想到啊没想啊,果真是燕王策划了这一系列,真是恩将图报,幸亏当初没让他继承了皇位,否则,这大梁真是倒霉哦……”
“就是啊,那都是些清官好官啊。可怜,可惜啊。这样的人,就得千刀万剐……”
“看着吧,燕王死不了,先帝曾经要太后答应,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不能取他性命……”
大臣们见燕王默认了一切,都大惊失色,转而窃窃私语。直到宣太后发出命令:“来人啊,把安飞舟、刘业暂且打入天牢,择日发落。”
安飞舟大喊着:“太后,太后,您别忘了答应我的话啊……”狼狈地被拖走了,刘业则不卑不亢,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卫玲珑,但头也不回地被侍卫带走了,卫玲珑眼看大仇得报,却似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望着自己曾经最喜欢的男子的背影,疲累地倒在了地上,颓然不已。
“卫玲珑,其实哀家也有事,瞒着你。”不知什么时候,众大臣都已散去,偌大的宫殿内,只有宣太后与卫玲珑二人,宣太后来到卫玲珑的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太后请说。”卫玲珑猛然恍过神来,经过今日之事,她对宣太后建立起了信任,因此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其实,你叔父卫谦本就是太子党,哀家犯不着杀他。但皇上年少时也确实犯下了错事,致使户部亏空,卫谦发现后坚持要查清幕后之事,此事关系到皇上能否继承大统,哀家自然不愿他深究,便将其派去了山西。后来,燕王暗中笼络卫谦,哀家听说卫谦已由太子党转为燕王党,不得已便派人去除掉他。”宣太后坐在卫玲珑的对面,流露出慈母特有的忧郁,让卫玲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但听及是宣太后派人去杀卫谦的,她便坐不住了:“太后,这,这卫府是您灭的?”
“哦,不不不,哀家当时只是想除掉卫谦一人,但绝没有屠戮卫门九族之意,是燕王,为了培养出一位与皇上有着血海深仇的刺客,才勾结安飞舟将卫府一门全灭的,哀家当初便已知是燕王的手笔,可苦于没有证据,便只好忍着。”宣太后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若哀家当年能换种方式,重新改变卫谦的主意,可能也不至于酿成今日的局面,哀家也有过错啊,只不知沈姑娘可否原谅哀家,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
“太后不必如此,太后能实言告我,卫玲珑已觉宽慰。只是当下局面,将如何处置燕王?”卫玲珑当下已不想再追究更多的事情,只想知道燕王会接受怎样的处置。、
“三日后,燕王会被押送至皇陵囚禁,只是哀家并不能取他性命。因为先皇为遗训,不论燕王将来做了什么,哀家与皇上都不能取他性命。”宣太后略带愤怒的口气里,也夹杂着无可奈何。、
“那,就任由这大魔头活在世上?”卫玲珑似乎也明白了,燕王之所以敢如此猖狂做恶的原因。
“沈姑娘若真心咽不下心中一口气,可在燕王押送的途中伺机杀之,若能杀之,便也算不得哀家对先皇的食言,若杀之不去,那燕王便只能继续活在世间了……”宣太后委婉地提醒卫玲珑另辟蹊径,卫玲珑领会地点了点头,但陷入了长长的犹豫之中,但最终她还是决定去会会刘业,与他做个最终的了断。
三日后,刘业在四名看守的押送下前往皇陵,路过一片竹林时,遇到了在此等候的卫玲珑。
卫玲珑手握长剑,身着一袭暗灰色长裙,在狂风的吹袭下显得那般坚韧与神秘,再细看她的脸,早就失去了之前纯真的气质,而是蒙上了一层历尽人间起落的沧桑。、
“你是谁?胆敢拦住爷爷的去路……”还没等押送燕王的卫兵把话说完,卫玲珑便冲上前,以娴熟的技法,瞬间杀掉了四名看守,然后解开刘业身上的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