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以为再也不会提起。
可旧人旧事就像是梦魇一样缠着他。
母亲去世的很突然。
突然到让他措手不及。
他是有前程,可是他的前程随着封母的去世,显得那么不可靠。
王若黎原先倒是不愿退亲。
抵不住王家父母觉得她傻。
王家早就相看好了一户富贵人家,大公子是个举人,今年有望三甲。
王若黎的迟疑,随着许诺的荣华富贵瞬间消散。
他只知晓,婚事一退,王家便又定了亲,三个月后,王若黎便嫁去了外地。
见着王若黎如今这番模样,他既不痛快也不失落。
王家的事,早就和他无关了。
说他薄情也罢,无情也好。
王若黎此刻模样,他也只会公事公办,生不起半分私情,他的性格早就在封母过世后变了,变得凉薄了,只温辞还当他是最初的样子。
温辞听到他的话,有点不可思议。
赵邝倒是看的清楚,怕不就是看着温辞的身份高,能救她出来罢了。
温辞令人好好照顾王若黎,随着赵邝回去了。
封暨章遥遥看着他们的背影。
像是放下了,又像是释怀了。
“陛下,冀平州府还没抓住?”
“朕给了他一条生路。”
温辞一想便通了。
这人还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啊。
“陛下,你这一路撸了两个州府了,这两州怎么办?”
“科举不是快了。”
一代新臣换旧臣,只见新臣笑,不见旧臣哭。
次日,温辞才知道封、赵这两位肱骨之臣花了大半年都在干嘛。
闻到一丝味儿,便追着不放。
封暨章和赵见当初到了冀平地一处农户。
外面看着是农户,里面全是山匪和买卖来的人口,数量达百人之巨。
不仅和大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晋某些官员竟然也参与其中。
甚至隔段时间会送一批品貌上好的去大晋各地。
俩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大晋内部。
追着线索查到了州府夫人。
州府夫人有些小癖好。
她以折磨这些男女为乐,每次都要选几个看的上眼的,若是命不好的,活活打死也是有的。
有一次府上押送去村子里的货物,被他们尾随发现。
赵见便想了个招,去州府家做客。
一州州府,又在冀平这么长时间经营,若没有绝对能命令他的人,此事恐是难以下行。
赵邝改道冀平便是为此。
整个府邸几番搜索,老狐狸的尾巴还没有来的及收,便被赵邝直接掀了桌。
封暨章递过来厚厚一沓账册。
冀平州府倒是官大人勇。
连点遮掩都不做,直接一本人口买卖账本,最多的便是送往大辽及西蓟国。
西蓟女子当政,送去的皆是男子。
大辽则反之。
这生意倒真是好做的很。
若继续下去,百余年后,大晋必将人口凋零。
倒是好算计。
“可还有其他?”
赵见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
乃先皇在世时,当初的副手,如今的州府大人,早就在和大辽做起了人口生意。
难怪冀平当年攻破的如此轻易。
内室。
温辞手持木签,挑弄着香炉里的烟灰。
刚刚成公公呈上了一份宫内快马加鞭送到赵邝手里的信件。
赵邝打开之后,脸色就不是太好。
“陛下,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她这个能和皇后掰手腕的贵妃都不在了,不应该啊。
“元清宫的生了。”
温辞吃惊地张大了嘴。
她没听错吧?生了?
她尴尬地扯扯嘴角,道恭喜吧,她怕陛下一个不高兴,连她都牵连进去。
不道恭喜吧,此地无银三百两。
成公公在一旁装死。
在座的都是知道内情的,装死装的很彻底。
“元伊死了。”
温辞震惊地将手边地香炉都打翻了。
“难产而亡,孩子抱去皇后宫里养着了。”赵邝的越是气恼,语气越是淡漠。
温辞嘲讽出声,才意识到这可不是她的长乐宫。
皇后想孩子怕不是想疯了。
难产而亡,倒是做的绝。
赵邝看着温辞的肚子,怎么就不见动静。
温辞缩着身子,这孩子又不是她不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