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领着细犬靠近,四条趴在幺店子旁边的猎狗纷纷站了起来,冲着来人发出呜呜的凶叫。
陈安赶忙将几条狗叫住,他心里也在提防着过来的壮汉。
那壮汉没有立刻靠近,反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陈安的四条猎狗,好一会儿才笑着赞道:“这几条狗还不错!”
陈安也在打量着壮汉牵着的细犬。
这是一条黑色的细犬,嘴细额头粗,脖细胸腔粗,腰细臀部粗,一身黑毛贴身,肋骨凸显,耳朵和尾部长有像是丝绸般的羽状长毛,的给陈安一种有那么点骚包的感觉。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长这类型的狗,感觉更像是后世养的宠物,而不是猎狗。
宏山也和陈安有类似的想法,有些奇怪地问:“这狗能撵山?”
“不能撵山我养了干啥子,这在清朝的时候,那可是皇家猎犬,我这是只长毛的西洋番,短毛的掐毛现在少见了。”壮汉笑道。
皇家猎犬?
噱头不小!
见两人有些不信,壮汉嗤笑道:“你们还别不信,这种猎狗那可是救过康熙爷的命,长得漂亮,性情温顺,同时又善于狩猎,所以千百年来,一直被选作皇家御用犬。
不是跟你们吹,这条狗那鼻子相当灵,能闻出九层气味。
尤其是康熙爷,对这种狗十分钟爱,每次皇家狩猎,都少不了它!
这可是吃皇粮的猎狗,你们那四条吃屎的野狗,不要以为我说它们不错,就真的以为有多好,拿一百条来,也未必能顶得上我牵着这条!两个土包子!”
陈安承认自己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这壮汉一脸趾高气扬的感觉,还是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长得漂亮,我是真没看出来,啷个吃皇粮的,还能瘦得皮包骨头,话又说回来,你自己怕是都没吃过皇粮,更别说狗了。还以为是清朝蛮?这是啥子年头,我也没看出你比那个高一等嘛!倒像是個奴才。”
宏山忍不住反唇相讥。
说实话,这样的猎犬,在后世估计会被人冠以优雅漂亮的词汇,但在陈安眼里,却是怎么看都觉得不协调,而且真的是骨瘦如柴,他是真不觉得这狗有多好。
一开始的时候,壮汉除了有些狰狞让人看着发怵,开口说得话还挺中听,刚开始有那么点好感,都是撵山人,幺店子中遇到,也有想随意攀谈几句的意思。
谁知道,他话锋一转,说的话突然就变得刺耳。
陈安直接就不想理会,他拉了下宏山:“蛋子哥,莫说了。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们的猎狗能撵山,能打猎,好用,那就是好狗,狗好不好,又不是吹出来。”
殊不知,被宏山一嘲讽,壮汉立马变得不爽了。
他盯着宏山,眯着眼冷声说道:“你刚才说哪个是奴才,再说一遍?”
见壮汉面色不善,宏山也不虚他,站了起来:“莫说一遍,说两遍都可以,我还可以领伱随便到个公社再说上一遍,你看看别人会啷个说,张口康熙爷,闭口皇粮,你怕是忘了前几年了。要不要告一哈嘛?”
宏山站起来,魁梧的身形,比壮汉高出半个头,那威势稳压壮汉。
听到这话,壮汉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那番话若是被说出去,怕是少不了被针对,关牛棚都还是小事。
但他心里终究不服,看着宏山和陈安,再看看五条针锋相对呜呜凶叫着的猎狗:“你们也有猎狗,敢不敢比一比?就我这一条,对付你们那四条!”
他觉得陈安的四条猎狗,两条只是刚长成型,另外两条都还没长大,都不堪大用,觉得自己的细犬完全有一战之力。
而且,猎狗之间咬架,向来是头狗气势最凶,也是谁凶咬谁,只要把头狗制住,其余的也就不敢乱动了。
想到这些,他不敢在宏山说他奴才的事情上纠结,却想在猎狗强弱的事情上找回场子。
四条对付一条?
未免太嚣张了。
陈安看看自己的两条青川犬和两条凉山犬,他还真不虚壮汉。
他自己也看这壮汉不爽,自家兄弟伙也该力挺,当即说道:“既然你划下道来,不接也说不过去。既然要比,总该有点彩头。”
“你想咋样?”
“也不说多的,你来这里肯定是吃饭,我们输了,酒肉让你吃个够,你要输了,管我们兄弟两个这顿饭,咋样?”
“可以!”
在幺店子忙活的店主,听到外面三人转眼间斗了起来,赶忙跑到外面劝说:“你们这是何必嘛,出门在外,求的是个平安,我看你们就莫斗了,不管哪个的猎狗被咬了,都不是啥子好事,都退一步,算了。”
殊不知,店主被壮汉一把推到一旁,凶道:“不关你事,你莫插嘴!”
店主神色变得有些惊慌,一下子不敢说话了,远远地让到了一旁。
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