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炜一觉醒来,甫一睁眼,睁开了酸涩的眼睛,看到的就是宽敞考究的卧室天花板上昏黄的吊灯。
一阵酸痛从周身传来,何炜撑起身子坐在床上,睡眼朦胧的向卧室四周环绕视,摸了摸身上几处或已经结痂,或绑着绷带,纱布的伤口,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十分干净的全新白色军内衬和桌子上的全新灰色军服,颇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房间的角落里,勤务兵陶黑娃见何炜已醒,急忙笑着端着一杯水轻轻来到何炜面前,双手奉上,何炜接过了水,一口喝干,清了清喉咙说道:“黑娃,现在几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陶黑娃转身拿来干净的军服递给何炜:“总队长,上午九点,你睡了有三天多、”
何炜苦笑一声,道:“他娘的,打仗真是劳心劳力,这三天怕是耽误了不少事情。”
陶黑娃摇摇头,笑道:“总队长,参谋处王主任来看过你几次,特别叮嘱让你多休息休息,总队的事情都由他来处理。”
三天前,突击总队以一次风卷残云,摧枯拉朽式的进攻彻底的击溃了日军波田支队,何炜也达成了此前定下的击溃,重创波田支队的战术目标。
战斗的最后阶段是纯纯的垃圾时间,简单的说,就是突击总队的部队一路追,崩溃的日军一路跑。
当然,何炜也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让部队把崩溃的日军追击到了富池河之后就停止攻击,迅速收队。
总之,突击总队的进攻部队可谓是一路追亡逐北,将波田支队的溃败部队打的一路屁滚尿流。
战斗结束后,何炜自是极度的振奋,但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疲乏,长时间的高强度指挥和拼杀,已大大的消耗了何炜的体力,加之他在和日军的近战的拼杀中负伤多处,当战斗结束时,何炜除了振奋,就只有极度的疲乏。
在将一应战后的善后事务交给在半壁山待命的参谋主任王元灵后,何炜干脆做个甩手掌柜,直接回到了位于半壁山山脚下永备隐蔽工事的临时野战医院,在处理伤处过后,直接来个“大稍息”一般的休息,在半壁山临时野战医院倒下就睡,没想到这一休,就是昏昏沉沉的三天。
这三天里,除了换药,吃饭之外的时间,何炜基本都倒在床上,可谓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天昏地暗。
事实上,总队长的这个指挥位置虽然比较远离一线战场,不用像下级军官那样上去搏杀,但是高强度的连续指挥决策对精神和体能的损耗却是一点也不小。
历史上那些担任高级指挥官,指挥几十万大军鏖战厮杀的名将们大多身体不好,甚至有着各种奇怪的身体乃至心理疾病绝非偶然之事。
况且何炜这回还因为战斗中的意外情况,实打实的带着特务连和日本人狠狠的拼杀了一回,危及生命的伤是一个没有,但是小伤却是一大堆,哪怕何炜是个铁人,在指挥决策的心力消耗和拼杀中的高强度体力消耗的双重损耗面前也委实是扛不住。
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突击总队卫生队的队长凌志少校笑着走了进来,看着何炜说道:“总队长,感觉如何?”
何炜抬头望向凌志,微微点头,说道:“没什么事。”
凌志走来,一边给何炜检查,一边说道:“确实没有什么致命伤,不过总队长你也着实是能抗,全身的刀伤有四五处,还有子弹的擦伤,换成一般人,就是不致命也挺不住了。”
“无妨,我皮糙肉厚,能扛,命大。”
凌志仔细的将何炜的伤口一一检查过后,确认何炜的伤处无大碍之后,说道:“还好,没什么问题,没有感染,不过还是要天天换药,估计还要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劳累。”
何炜穿好衣服,又灌下去一杯水,打趣道:“只要死不了就是小伤。”
“总队长还是要注意,很多战伤本身不严重,可就是因为卫生条件和休息不够最后导致的加重,轻则感染加重,重则伤重殒命,不可不小心。”
凌志温言细语,讲话很是文绉绉的样子,此人原系陆军军医学校的教官,乃是地方大学的医学院毕业生,在突击总队扩编成立卫生队时调来,担任了突击总队的卫生队队长。
此人家境优渥,医术优良,也有何部长的关系和门路,而凌志前来突击总队任职据闻也是其主动请缨。
要知道,凌志的原任职单位陆军军医学校可是个肥差,后方院校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各方面的条件待遇都非常好,而且后方的军医还有许多取得灰色收入的门路,和条件恶劣,连像样点的手术都动不了且没有什么油水的野战部队卫生队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得益于突击总队的财大气粗,突击总队卫生队的条件要相对其它部队好的多,可距离真正的,各方面完善的高标准野战医院还是要差上不少。
凌志能放弃陆军军医学校的原任职而来到野战部队当苦哈哈的卫生队长,可见其拳拳爱国之心,而其医术和对部队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