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萧婉宁缓缓睁开了双眼，此刻的她感觉无比清醒，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就好像从未得病。
“明曦，你醒了，饿不饿，你想……”段辰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他想起来太医的话，萧婉宁已经不能进食了。
萧婉宁从床上坐起。“陛下，求求你放过王坚，他对臣妾有恩。”
“你还在为他求情。”一股酸意涌入心头，但想到萧婉宁的情况，段辰也不再计较。“朕允了，朕会放了他，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段辰的内心不是滋味，太医的话段辰久久无法释怀。
“陛下，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段辰的话让萧婉宁有些疑惑，她不知道段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你还想瞒着我吗。”段辰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责怪，责怪萧婉宁一直瞒着他。“你宁愿把你的病情告诉王坚，也不愿意告诉我，是信不过我吗。”
“当初我离开是想看看这花花世界，不留遗憾，遇到王坚也是巧合。”造化弄人，如果没有遇到王坚，恐怕萧婉宁早就死了。
“那你为何要嫁给王坚。”提及此处，段辰内心隐隐作痛。她宁愿嫁给王坚，也不愿陪在他身边。这让段辰的内心很不平衡。
“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你给不了，我想要安安稳稳自由自在的度过一生，你也给不了，王坚虽然只是普通人，但却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们每日都会相见，这些你还是给不了，最重要的是，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穿上婚服。”
段辰沉默不语，萧婉宁说的这些他的确做不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哪里不舒服。”如今，计较那些已经没有意义，段辰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萧婉宁的病情上。
“我现在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任何的不适。不过我要死了，因为这是回光返照。”萧婉宁深知自己的情况，不可能一瞬间痊愈，现在感觉舒适其实是她最后的余光。
段辰一把抱住萧婉宁，将她揽在怀中。“明曦，你一定会没事的，朕不想让你死，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段辰纵有万般不舍也无法留住该去之人。
“人总有一事，生命的尽头，能有你陪伴我已经很知足了。”萧婉宁依偎在段辰的肩膀之上，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明曦，你为什么总瞒着我。”段辰深深叹了一口气
，倍感无奈。
殊不知，在段辰说话的时候，萧婉宁早已闭上了双眼，没了声息。
“明曦，明曦，你醒醒。”亲眼看见萧婉宁离去，而且就在眼前无声无息的离开，段内内心痛苦万分，他感觉这一切太过缥缈，萧明曦如同一束光，明亮且短暂。
葬礼上，萧婉宁身穿红装，婚礼即葬礼。段辰没有身穿白衣，而是穿着婚服。
“萧明曦，你只能是朕的妻，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鬼。”段辰为萧婉宁亲自梳妆，萧婉宁终究没有度过除夕。
令妃下葬之日，段辰在清点遗物的时候发现了明曦公主的日记。
四月五，天气晴，东洲国来了一个质子，他长得很帅气，我很喜欢他，想要和他一起玩，不过他对我爱搭不理的。
……
他一点点地捡起破碎的玉佩。他看起来很伤心，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这种神情。我很后悔，看到他的模样，我很心疼。当晚，我处死了那名面首。
某月某日，我发现我得了重病，我还有四年的时间可活，我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只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在死之前，我要把她们安排妥当。
……
某月某日，我时日无多，我想再看看外面的世界，今夜我就要离开。
日记中记录了明曦公主的全过程，虽然后面是萧婉宁所写，但在段辰看来，这都是出自萧明曦之手。
段辰在凤阳宫内继续搜寻，他想知道萧婉宁还有没有留下其他东西。
不经意间，段辰从抽屉里看到了一块玉佩。抽屉里还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抽屉里的玉佩正是段辰之物，这枚玉佩是他母亲留给的，曾被萧明曦的面首所破坏。段辰将玉佩握在手中。
段辰直到此刻才发现，他已经爱上了萧明曦。可萧明曦却与他阴阳两隔。
“我没死。”萧婉宁睁开朦胧地双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是皇后的养女，也是皇后的爪牙。记忆之中还有段辰的身影。不过都是折磨段辰的画面。
“天啊！我到底干了多少坏事。”萧婉宁感觉有些头疼，记忆中，她帮慕容菲做了不少坏事，手上有不少人命。
萧婉宁这时才想起公孙柔的话，当年公孙柔曾经说过，段辰因皇后的养女而厌恶萧明曦。
“快逃啊！南安国攻过来来了。”门外响起了嘈杂之声，萧婉宁推开房门，发现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