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山寨的木门被冲城车撞碎。
遮天蔽日的巨石向着谷良岩所在的位置飞来。
在无数哀嚎和惨叫中,身边人一个个被巨石砸成肉酱。
谷良岩感觉自己浑身毛孔在收缩,体内血气翻涌,说不出的恐惧。
他想逃,但是双脚很重,无法移动分毫。
山寨的大门处,无数身披铠甲的官军一拥而入。
他们见人就砍,自己的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噗嗤一声,鲜血溅了他一脸。
谷良岩挣扎着,勉强挪动了半寸的身体。
可还是动不了。
眼见那一群身披铠甲的恶魔向着自己缓慢的靠近,谷良岩只感觉自己心脏都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
一旦落入方即墨手上,自己会是什么结局?
千刀万剐?
五马分尸?
他不知道。
聚众攻城,便是叛逆。
宁国律法严苛,他的下场必然极其凄惨。
忽然,谷良岩脚下一滑,险些向后跌倒。
他回过头,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万丈深渊。
哐当,哐当。
身后身披铠甲的官军的脚步声还在缓缓接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谷良岩的心脏上。
没路了。
或者说,前方只剩下死路。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自己选个死法。
是被人生擒活捉,然后受尽酷刑而死,还是给自己一个痛快,直接跳下这万丈深渊?
跳吧!
与其被人凌辱,受尽折磨,不如一了百了,来个痛快!
他鼓起勇气,身体也在这一刻似乎恢复了行动能力,随后奋力纵身一跃!
“啊!”
黑暗中,随着一声尖叫,谷良岩豁地坐起身来,满头虚汗。
原来是梦。
“鬼压床吗……真晦气。”
谷良岩掀开被子,起床将身上的虚汗擦掉。
可是,尽管他能将身上的汗珠擦掉,却无法将那种恐惧的感觉从脑海里抹除。
清醒对他而言,不是解脱,而是另一个噩梦。
一个不知未来会走向何方的噩梦。
“不行,宁国不能再留,必须走,留下来,早晚死路一条!”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换个地方,他还能东山再起,还能逍遥快活。
总比留在这里,每天担惊受怕来的强。
次日一早,谷良岩召集了山寨里所有的头领,说出了他的想法。
离开宁国,向南晋迁移。
这不是谷良岩第一次跑路了。
他们的根据地,原本在江州郡,但是王路飞的迅速崛起,挤压了他们的生存空间。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谷良岩自认不是王路飞的对手,所以才跑来这河州郡,想要在这里分一杯羹。
对于谷良岩想要离开宁国的想法,众人也没有反对。
他们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四千多人,方即墨手上的兵力,已经是他们的两倍。
虽然他们占据着地利,但看看左丘锋、董不均、殷天成,他们哪一个不是自诩山寨固若金汤,坚如顽石。
可到头来呢?
还不是被方即墨消灭的一干二净。
他们不是方即墨的对手。
这一点,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
“既然要跑,那么事不宜迟,今夜我们就出发。”
谷良岩见众人同意,便迫不及待的下了命令。
他实在不想再等下去。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出发。
谁知道方即墨这厮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也许明天,也许就在下一刻。
入夜,山寨里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准备跑路。
谷良岩为了不引人注目,下令所有人不准点火把,只能摸黑下山。
不过众贼早就是轻车熟路,对于他们来说,闭着眼也问题不大。
随着谷良岩推开山寨的大门,众贼在静谧之中,化作一条长龙,隐入山林之中。
这片山区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夜色下摸黑前进,速度比平时慢上许多。
加上谷良岩此刻早已经是惊弓之鸟,一路上但凡一点风吹草动,所有人都要停下来观望半天。
随着时间流逝,山中雾气氤氲,能见度越来越低,众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原地休息。”
走了一夜,就连谷良岩也有些疲倦。
加上一连好几日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