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无谞刚一回到府邸,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他的思绪无法平复,只感觉一股空前的阴影似乎要将自己彻底吞噬。
有人算计自己,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坠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
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又有什么后手?
他不知道,也想不出结果。
思考间,计无谞的目光无意识的瞟向书桌后方,整个身体顿时一僵。
挂在那里的佩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剑呢?
他的佩剑出征时从不离身,可一旦回到家里,他总是将剑挂在固定的位置,从无例外!
“连安!连安!”计无谞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心腹。
然而,却是无人回应。
人呢?怎么人也不见了?
计无谞这下彻底慌了。
剑没了,人也没了?
心念至此,计无谞的脑中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这个想法让他全身汗毛倒竖起来!
这难道也是算计中的一环?!
自己的剑,肯定是被连安拿走了,而此时连安消失不见,如果不是死了,那一定是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旦作为自己心腹的连安投了敌,那么自己将百口莫辩!
联想到今日武安君之死,计无谞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开来。
人证、物证齐全,这口锅,自己还能甩得掉吗?
不,不会的。
渊国公应该会相信自己,毕竟,他才刚刚给自己封了镇北王!毕竟,渊国还需要自己抵抗北边的游牧民族!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且不说那新晋的南将军雁不归,乃是天下无双的猛将,有他在,游牧民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就算是才投靠过来没多久的离国上将呈季,也是足可领兵的大将之材。
渊国,并不是非自己不可!
走,必须走!
上京城不能再待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佩剑与连安的失踪,成了压倒计无谞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佩剑,此刻怕是早已经成了杀人凶器,而心腹连安的指证,将会成为最致命的一箭。
计无谞连忙让人收拾了行囊,换上一身不惹人注意的衣服,戴上斗笠遮住自己的面容,又从马厩里挑选了一匹耐力强健的好马,不对任何人解释,径直出门,向着上京北门狂奔而去。
北城门的守卫见到有人纵马而来,连忙上前拦阻。
计无谞掏出镇北王的信物,将那守卫斥退,头也不回的出了城。
看着苍茫的天地,计无谞生出一股无力感。
天大地大,此刻,竟好似没了自己的容身之所!
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算计自己?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朝一日,自己要将那个家伙碎尸万段!
……
上京城。
听雪宫。
“什么?!武安君死了?!”
渊国公听到这个消息,猛然站起身来。
他的双眼瞪得浑圆,脸上错愕的表情迟迟没有散去。
难以想象,那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这么突然就死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渊国公心中狂喜,脸上却是装出一副愤怒到极致的样子。
“究竟是什么人杀害了武安君?!廷尉!”
尹廷尉连忙上前,向渊国公汇报:“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杀人的应该是武安君的熟人。臣走访调查之后发现,镇北王在数日前邀请了武安君在天香楼一谈,而天香楼小二和其他一些食客都在今日案发前见到了镇北王。可是,案发之后,镇北王却不见了踪影。”
“你说什么?”渊国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计无谞?
是他杀了武安君?
渊国公此刻简直快要乐疯了。
幸福来的这么突然的吗?
长期以来,困扰自己的两个家伙,竟然在一天之内,一个死了,另一个杀了人?!一下子就解决了?!
“君上,依臣所见,镇北王极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廷尉此刻并未察觉渊国公的心理变化,仍在述说着自己的推断,“杀害武安君的凶器,有人认出来是镇北王的佩剑,但此事若真是镇北王所为,为何要将凶器留在现场?更何况,那武安君乃是中毒而死,死后才被凶手又补了一剑,这一剑就更没有必要了……”
廷尉一句一句的讲述着自己的推论,他希望能够借此打消渊国公对镇北王的怀疑,同时,也证明自己这个廷尉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杀人的凶器,是镇北王的佩剑?”渊国公以一个反问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尹廷尉。
“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