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和顾飞是同一批加入月组织的,都还很年轻,新兵蛋子,没人在意,我们每天拼命训练,希望能得到上面的赏识。”
王大盛用食指抖了抖烟灰。
“那份训练的苦不是谁都能吃的,一开始浑身是伤,整宿整宿的睡不了觉,第二天还是爬起来干。检验成果的方式就是互殴,一百个人关进一个屋子里,跟斗兽场似的,你捅我我捅你,活到最后的谁能走出去,谁就有升阶的机会。”
“顾飞这小子,打架下死手,眼里没人命的,那时候互相还都不知道深浅,只觉得这人特别狠,一种要拉所有人下地狱的狠。但是偏偏吧,那个时候他特别罩着我。”
“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驭术士,相当于远程魔法伤害,打架这事我不擅长,进了演武场只有给人揍的份儿。顾飞说咱俩合作,最后送我去升阶。他确实信守诺言,打败了所有人,最后自己攮了自己一刀,把血抹我手里了让我出去领赏。”
顾乡听到这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确实够狠的,对自己也下手这么狠。
王大盛瞄了他一眼,神情复杂地笑了笑。
“你是不是觉得他对我挺好,宁愿捅自己也要让我赢?”
顾乡听出了对方后面还有故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后来我才知道,他故意让我赢是为了让我拿到奖品,虚空玉石。这种东西是专门给驭术士升阶用的,普通驭术士靠自己修炼最多达到4阶便会进入瓶颈期,而有了虚空玉石就能快速突破到5阶甚至6阶。”
“那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顾乡忍不住插嘴问道。
“他只是想利用我,帮他领悟驭术之道。”
说话间,王大盛嘴里的烟已经抽完了,他把烟头按在桌上捻灭,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能同时拥有不同种异能天赋是概率极其小的事件,那时候顾飞找到我,只是说自己有感应了。”
“有感应了是什么意思?”
“对外界事物有感应,是驭术士的觉醒前提。当时顾飞已经是6阶体术者了,演武场上无人能敌,没人想过他还能觉醒别的天赋。”
“下一次的比赛,他不出意外还是第一名,拿着虚空玉石来找我。是我把能量渡进他的身体,让他快速打通关卡顿悟了驭术法则。”
“那不是很好吗?”
顾乡又一次插嘴道。
“好?好在哪儿?”王大盛听了一愣。
“你能升阶,他也能领悟新能力,兄弟俩都有收获,共同进步,这样不好吗?”
王大盛眉头一拧,眼睛在顾乡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后才说道。
“你确实不像顾飞的儿子,要不是我从老林那截获的情报够可靠,我也要以为自己抓错人了。”
顾乡心里嘀咕着本来就抓错人了,但还是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顾飞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心只想变强,渴望力量,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就是垫脚石罢了。而你,看起来像个胸无大志,重感情的草包。”
顾乡低头汗颜,自己确实性格比较老实,也没必要骂这么狠吧。
“所以你现在去找他,是想报复他?”
尴尬的顾乡随便找了句话扯开话题。
“报复谈不上,也就是跟他拿点东西。”
王大盛云淡风轻地说着,把手边的茶一饮而尽,拿起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付钱,招呼顾乡上车赶路了。
拿点东西?
顾乡脑子里冒出了问号,但对方不愿多说,打听也没用。反正他想要的东西也不可能从自己家能拿的到,除非他是要买菜买鸡鸭鹅什么的。
一路上,顾乡只在后座负责呼呼大睡和看窗外风景,不放心让顾乡开车,只能自己亲自驾驶的王大盛眼袋已经要掉到下巴上,但还是强撑着。
真是铁人精神。
为了麻痹王大盛让他放松警惕,顾乡一直表现得很听话,甚至主动提出下车帮他买烟,在走出几十米的距离后也没有拔腿就跑。
过了江西,现在进入了湖北的地界,都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跑了也无处可去。顾乡想得很明白,真正能逃的地方,是重庆。
一座魔幻的山城。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空间纵坐标在哪儿。
而且川渝方言相通,自己大可以在重庆辗转躲几天再想办法回老家看看,这样就能甩开王大盛。
念及至此,顾乡百无聊赖地躺在后座翘着二郎腿,看着王大盛为了提神又抽完了一包烟。
晚上,两人在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落脚,这次好歹是有标间了。顾乡几乎是怀着感激涕零的心从前台那里取过房卡。
找来一点吃食对付过肚子以后,在困倦和发饭晕的双重攻击下,王大盛终于倒了,呼噜打得像拉风箱烧柴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