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宁静!
冬天旳寒风吹在脸上有些冰冷!
篝火却很温暖!
唐刀缓缓睁开双眼!
这一觉睡得够久,久的让瞳孔正在适应温暖光线的唐刀也不知现在是何月何日。
眼珠微微转动,看到了坐在他身侧垂着头以手托腮凝望着篝火堆的侧影。
唐刀心中微微一松,眼前人仍在,军服也还是那套东北军配给的深蓝色军服,想来,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
只是,想起自己昏睡过去之前,已是12月8日,现在,城破了吗?唐刀心中又是一恸!
早已预见却注定无法改变的结局,这或许将成为唐刀永远也无法去除的心魔,就像顾西水在和幺妹儿告别的时候也未曾说出口的那句‘我喜欢你’一样,毕生都会耿耿于怀。
唐刀微微使力,身下以树枝绑成的担架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惊动了正看着篝火堆沉思的澹台明月,猛然回首,看到了唐刀在昏黄火光中看向自己亮如晨星的眸子,不由惊喜交加,低声轻呼:“你醒了!”
唐刀脸上露出微笑,“是的,我睡好了!”
说完,就翻身坐起,微微一使力,唐刀从未感觉自己有那么好过,力通百脉,仿佛每一根头发丝都像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唐刀那一刻甚至敢肯定,他的战力就算还没有达到前世最巅峰,但也距离极其有限。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具彻底被他掌控远比前世年轻的躯体,更有发展潜力,假以时日,他会成为比百年前那个‘边陲之虎’更可怕的战士。
那是源自于战士的直觉和自信!
这一觉,竟然带来如此大的意外惊喜,将所有隐患都去除掉,唐刀心中大为欣喜,扭头朝澹台明月望去,却又见澹台明月眸子中满是泪水,心中猛然一紧:“现在已是何时?”
“金陵,陷落了!”澹台明月发出一声悲鸣,猛地扑入唐刀的怀中。
她的双臂抱的是那么紧,泪水却又是那般滔滔,唐刀的脖颈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一滴滴滚烫的泪珠不断的冲击。
这或许是两人自相识相恋以来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却不带丝毫旖旎。
紧紧拥抱的一对年轻男女,反是各自陷入巨大的悲恸!
因为那座大城,既是整个国家的心脏,更是其中有数十万的中华军民,他们的生死,尽掌握一群禽兽手中,整个国家民族,已经进入至暗时刻。
唐刀已经知晓结局,但对于这个时代的澹台明月来说,更多的悲恸和恐惧却是来自于未知。
而且,她还要承担来自于外界的压力。
因为城破消息传来,冲进城内日军竟然开始大肆劫掠,正在行军的独立营内部也开始分为两派。
一派认为必须坚持唐刀先前制定的行军路线,追着43军军部撤离的路线向徐州后撤,等待补充后与日军再战;
而另一派却是被残酷消息引起的高炽怒火灼烧的快要失去理智,认为莪独立营做为金陵周边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却坐看我中华军民惨遭日寇屠戮,这是所有中国军人之耻辱,哪怕因为撤退保全性命,最终也会因此愧疚一生,以唐刀之前对日军作战的坚决,如果醒来,也会怒斥他们的逃跑主义的。
主走的一派是以雷雄、李九斤、程铁首、庞大海为首的几名军官,皆是独立营中骨干,可主战一派实力丝毫不弱,领头的是郭守志这个副营长,几名川军连长表示了支持,甚至连冷锋、钱大柱、赵大强这三名主力连连长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原本接受澹台云舒委托保护的三百青年学子更是坚定的站在主战派这边。
当然了,谁都知道,这种近乎对立的尖锐,和所谓山头、派系无关。
“日寇进城,即对我城中无论军民,大肆杀戮!”这是金陵城内澹台明月的同事通过报社电台向澹台明月发出最后一封令人双目皆赤的留言,之后就再杳无音讯。
独立营的中级军官们就疯了。
当日黄昏,就有十几名情绪激动的尉官率领着自己麾下,对着金陵城方向跪下,以刺刀割破自己的额头和面颊立下血誓,若不报此血仇,此生当不得好死。
刺面复仇这种古老的血誓,尚是在冷兵器时代的中国少数民族中出现过,汉人若不是痛彻心扉,绝不会轻易许下这种决绝的誓言。
痛楚、暴怒、狂怒、自责,各种复杂交织的情绪,仿佛使得这些精锐之军们失去了理智。
事实上,并不仅仅只是这些。
独立营的官兵们此时都还没真正意识到,促使他們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那是因为,独立营在唐刀的率领下连战日寇,已经打出了属于独立营特有的军魂,虽然所有人还没真正意识到,但实际上已经在每名独立营之军的心里发芽并滋长。
军人的荣誉感,中华之军的责任感,保家卫国的使命感,已经成为这群百战余生将士们竭力要守护的。
城可以被攻破,但无辜平民却惨被屠戮,彻底刺激到了正在依据军令逐步远离战场的独立营之军。
被血仇刺激的发狂的独立营军人们甚至不惜第一次和独立营二号人物雷雄站到了对立面。
就连一向杀戮果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