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还能好到哪里去?
唐婉放下杯盏,心里倒是生出几分好奇。
“黄公公这话是何意思?”
“自幼可怜之人,长大便是一颗七巧玲珑心。”
黄公公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朝着唐婉微微躬身,“王妃是聪明人,大树命数将近,何不另寻一棵?且……刑部尚书之子,才华斐然,玉树临风……”
唐婉眼底掠过一抹厉色。
身边的小檀也是脸色微变,拧紧了帕子。
黄公公倒是并未再说。
“若是王妃愿意,皇上定会怜惜,老奴言尽于此,先告辞了。”
说完,黄公公只将给王爷的补品留下,自己带着人离开了。
唐婉静坐在前厅之中,心绪久久难以平复。
好一个才华斐然,好一个玉树临风!
她犹记得,少时冬日,梧桐树下,那人负手而立,纤长精瘦的身躯立于漫天飞雪之中,冷眸朝她看来,霎时化作一腔春日暖洋,噙着半分笑意,揣着一捧红梅送到她的手中。
“你虽未曾到学堂,我却可以私下教你一二。”
那时,唐婉只觉得那捧红梅,比冬日的热炭还要滚烫。
可如今……
她眼底覆上层层寒霜,起身时袖口掀翻了杯盏也浑然不在意,可嘴角却带着笑。
“小檀,你觉得那黄公公说的如何?”
“说的不好。”
小檀义愤填膺,突然有些后悔让管家在旁听着。
倒是皇帝,怎么会知道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
唐婉却冷笑了一声:“可惜他是皇上跟前的人,杀不得。”
最后三字落下,唐婉信步离开,懒得再在这里待上多久。
小檀一愣,战战兢兢的跟了出去。
隔着墙,云心将黄公公的话听得清楚,到书房里告诉了封北寒。
封北寒沉着脸。
李修满又一次拍案而起:“这黄公公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王爷要死了,用改嫁到好人家来拉拢王妃吗!”
“李副将,不会说话可以少说一点。”
云心头疼不已的开口。
李修满无奈,揉了揉头发,安静的坐下来。
封北寒的指尖轻叩在桌案。
“刑部尚书之子,倒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饱读诗书,如今更是在京中捞了闲差,与王妃有何干系?”
“并无什么过多干系,这刑部尚书之子,曾是大学士的学生之一,可王妃并未去过学堂,怕是从未见过。”
云心说这话时,眼底倒是没有半分怀疑。
毕竟之前唐婉做了几件事,总是让人摸不清头脑,却终归没有害过王府。
她不好猜忌太多。
倒是李修满摸了摸下巴。
“男女之间总是那么些事,兴许这俩私下……”
“住口。”
封北寒冷眼扫向李修满,“你去忙崂山之事,这些日子便不必到府中来了。”
“……”
李修满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离开。
守一本来还在房间角落里静默着。
等到李修满离开,守一才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来。
“王爷,皇上约莫是发现您并未中毒,崂山之事,怕也会落到您的头上。”
密信里赫然写着几句关键的话。
-太医院上奏,镇北王病情好转,可以离府。
-失去了夏国三皇子的下落,我们的人途中被皇上新派来的将领阻拦,追寻不得。
寥寥数语,便可看出皇帝已经肆无忌惮的打压。
无论是京城里的打压,还是在外的调换人手。
短短数月,皇帝竟然明目张胆至此。
“看来,封驰还真的不将我这个皇叔放在眼里了!”
封北寒冷嗤一声,浑厚的内力爆发而出,掌心朝下,桌案应声从中碎裂开来,从中折断,轰然落地。
封驰,可是当朝皇帝的名讳。
云心和守一具是一惊,知道封北寒这是气急了,不敢多说什么。
一整日,整个王府里都安静的过分。
两位主子都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关在院落里,谁人不见。
等到翌日。
唐婉才浑身轻松的离了长明苑,眼下带着淡淡的乌青。
小檀总是担心:“若是王爷知晓你同……”
“知晓又如何?那等翩翩公子,岂会容忍我做他的污点,纵是我不说什么,他也会自顾自的撇干净这件事情。”
唐婉寒着脸,但看着小檀眼底的担心,终究是没有发出脾气,只是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这京城里就是一汪污水,理不清,剪不断,过去的事儿,便不必回头去看。”
“奴婢知道了。”
小檀认真点点头,唐婉却已经朝外走去。
眼看着七日将至,她还是先去找玄灵花最为要紧。
只剩下封北寒的卧房……
她蹙眉,寻得了云心:“王爷今日可要我去伺候笔墨?”
“王爷昨日将自己关在寒凌轩,还未踏出半步,应当是不需要伺候笔墨的。”云心叹气。
“王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