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穷氏地界西海岸。
海浪像往常一样涌向沙滩,又原路折回。一条鲛人的鱼尾巴,挣扎着拍打了两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女鲛人鱼尾人身,胸前以贝壳遮羞,浑身多处凶兽咬痕,额头被冰刺贯穿,双眼空洞地望向天空。
身后,同族人尸身横七竖八,死状各异,鲜血染红了沙滩。这片海域亦是如此,飘浮着数百具尸体。
一群尚未生翼的化蛇浮出海面察看,目光无神,嘴角滴沥着血水,确认鲛人清除完毕,又没入海水中。
海面上空,兽将双厉廷变身三头六臂,手握六把锯齿弯刀,向共氏夫妇及其鱼身未蜕的幼子步步紧逼。
鲛族首领共牙岐,自知难逃此劫,唤出两齿鱼叉上前迎敌,坚定地对身后母子说:“带亢儿走”
双厉廷向前快冲,三百六十度侧身旋转,共家主举叉格挡,然战力太弱,鱼叉和身体瞬间被劈为六段,体块落入海水,激起数朵水花。
母子尚未飞出二十米,被双厉廷从背后一刀劈斩,两人身体被斩为两段,鲜血喷溅,双厉廷身上衣物又添血红。
旭日东升,阳光射入眼眸,双厉廷意识恢复。他见刀刃血水流淌,甚是疑惑,又看向双手和全身,更是惊愕。
“方才发生了什么?”双厉廷不知所措地惊呼。他开始环顾四周,看见遍地的鲛族尸体,惨烈异常,无法直视。
“这是我做的?为何我不记得?”双厉廷恢复至常人状态,双手捂着脑袋,疯狂回想,却没有一点记忆。
“是炼化暴戾异兽所致吗?为何我未察觉身体异常?这究竟怎么回事?啊~”双厉廷苦思无果,渐渐抓狂。
“不管如何,当先远离此地”双厉廷正欲起身,一股强大灵压从天而降,压迫感令他寸步难行。
“为何?”穷傲飞立于上空,愤怒质问。
“属下不知”双厉廷跪下求饶道。
“为何?”穷傲飞心起杀意,无视他的回应,再度增强灵压。
双厉廷不堪重负,欲趁势向海面逃窜,穷傲飞瞬移其面前,右手握住他脖子,如拎小鸡一般把他举起。
“说”穷傲飞手臂青筋暴起,手掌如钢铁般锁住他咽喉,语气冰冷地说道。
“属~下~真~不知”双厉廷艰难回应道。
穷傲飞甩手将他扔向沙滩,双厉廷身体失去控制、面部狠狠撞上地面,翻滚着冲出十余米。
穷傲飞缓缓落于其面前,第三次释放灵压,双厉廷发出生不如死的惨叫声,骨裂声咔咔作响,顷刻间全身筋骨寸断。
妻子共如绮抵达上空,望着族人横尸惨状,悲泣不已,眼泪化为珍珠,如雨水般落下。
穷傲飞飞身上前,将其抱入怀中,却无言安抚。向穷氏夫妇报信的鲛族女仆,此时也赶过来,见族人尽亡,无力瘫软在地,独自悲泣。
片刻后,族长穷傲烈与多名随从抵达,见状亦悲愤至极。自他继任以来,部落尚未有过如此惨案。
穷傲烈对身后人吩咐道:“你们去将尸身整理掩埋”
“是”随从们回应道。
“记得,为嫂子家属独设墓冢”
“是”
穷傲烈飞抵双厉廷面前,向其发问:“有什么遗言?”
“是~英~氏”苟延残喘的双厉廷,再度被蝗龙蛊控制,声音颤抖回道。
“什么?英氏小儿竟如此歹毒,我定要将他剥皮抽筋”穷傲烈先是惊愕,而后怒火中烧,即刻放话道。
穷傲飞听见他们对话,飞抵穷傲烈面前,劝阻道:“小人之言不可轻信,鲛人族与英氏无冤无仇,何必与我们为敌?”
“兄长所言有理”穷傲烈附和道。
“我看这厮方才讲话时双眼无神,应是被人控了心智”穷傲飞接着分析道。
“会不会是修士干的?”
“不。我不认为修士有这等能力”穷傲飞认真思量后答。
“难道是精灵一族?”
“那神秘种族,许久未在兽地出没,与我等并无交集,没有动机作恶”
“会是谁下此毒手呢?”穷傲烈毫无头绪。
穷傲飞移步双厉廷面前,伸出手掌隔空吸取其灵枢,双厉廷再次发出凄厉惨叫。球形灵枢刚刚飞出额头,却于顷刻间爆裂,自行溃散为灵粒子。
显然,是幕后黑手所为。这让穷傲飞确信灵枢中有线索,他以灵识仔细探查,未见灵粒子有异样。
“你知晓腾氏手段吗?”
“兄长为何提及她?你以为她是罪魁祸首?”穷傲烈深感意外。
“据说,腾蛇修炼至化龙期,可炼出控人心智的蝗龙蛊,这种蛊引爆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可是,她目的何在?”穷傲烈百思不得其解。
“若她实力比肩神灵,恐怕野心亦会同步膨胀”穷傲飞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