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样,天生就会的哭泣,她竟也压根都不会。
当时,尚且也还年少的花满楼,温柔又耐心,轻声细语的一直与她说话,安抚她的情绪。
众人猜测,小姑娘可能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长大的,平日里或许还甚至很难见到人烟。
但他们并不能确定,她是否还有一起生活的家人。
同时也不能确定,她是由于何种缘由而走失于此地。
于是众人便开口问出了她的家在哪里,想着以此来多寻着些许线索,好能够尽量将她平安送回去。
小姑娘从醒来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神色淡漠。
虽然依旧是那副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模样,但这次她的神情,终于有了点点细微的变化。
她的一双圆圆杏眼麻木不动地睁着,眼眶微红,眼神空洞又茫然。
像一只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兔子。
花家上下和陆小凤等人,都是在商场上和江湖上实打实一路爬摸滚打过来的,观人脸色俱是一把好手。
众人面面相看,视线一番交汇后,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姑娘的家,估计已经不在了。
众人届时齐齐沉默不语,讳莫如深。
而小姑娘还是像座木雕一样。
没人问她,她也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后来,花满楼为她取名花晚晚,只因为初见小姑娘是在除夕雪天的夜晚。
花家人十分疼爱关心花晚晚。
后来他们慢慢知道了花晚晚的出身。
知道她来自一个叫作夜兔的种族,其故乡名为徨安。
于是便花费了大量钱财,通过各种渠道,为她探查与徨安夜兔之间有关的消息。
众人怕触及到小姑娘什么不好的回忆,当时都是遮遮掩掩的,偷偷瞒着她。
花晚晚偶然得知后,只是沉默了半晌,转身回房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一天一夜。
等到隔天打开房门出来时,面色柔和,目光释然,好似已经想明白了。
一个小小的小姑娘,却轻声细语地安抚着,那一群担心不已的花家大人。
与此同时,也让他们不用再浪费时间,浪费钱财继续调查下去了。
她说在这个世界上,夜兔一族只有她一人了。
她在哪里,她的故乡徨安就在哪里。
这十几年间,花家众人与她朝夕相处,对她更是如珠如宝的无条件疼爱。
爹娘兄长们全都温柔耐心,教会了她那些从前不懂、不会、不明白的事。
花晚晚慢慢的,开始有了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情感。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笑容一年比一年鲜活生动。
她会和兄长们弹琴下棋,快输了还会耍赖皮,悔棋子偷回去……
也会和小凤凰打闹斗嘴,闹输了还会找七哥哥,撒娇打滚告小状……
小姑娘终于在亲情的抚慰下,慢慢长成了如今这副笑容鲜活,肆意嬉笑怒骂的模样。
这让担心她的花家人欣慰不已,也终于渐渐放下了心来。
因此,同时才会让曾在十几年前见过她的司空摘星,再次见到花晚晚时,如此不可置信。
司空摘星面色讪讪,试探着轻声问道:“花家妹妹,你可还记得我么?”
花晚晚轻轻点了点头,她一脸乖巧的应道:
“我记得你。”
司空摘星还没来得及出声说什么,花晚晚先他一步又再次开口了。
狡诈的兔兔呀,面上好像一点都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
她的眉眼弯弯,又笑眯眯的,瞳孔中微微闪烁着狡黠的光。
兔兔她说:“你是那个连三岁小姑娘的伞都偷的司空摘星!”
“噗哧……”
“咳咳咳……”
陆小凤才刚坐着灌了杯茶水进口,这下子直接一股脑儿全喷了出来。
花满楼抬起右手虚虚握拳,抵在薄唇下干咳几声,掩住了唇角上扬的笑意。
司空摘星:“…………”
花家。
牛批!
究竟是怎么做到,把一个冷冰冰凉飕飕的女娃娃,教成如今这般模样的?
这姑娘现在完全就是个肚里黑的、黑芝麻馅的、黑心汤圆啊!!
而且。
偷王之王的事,那能叫偷吗?
那是艺术啊!
尽管当时他的偷盗之术还未真正练成。
但谁让小姑娘就连昏迷不醒时,也都紧紧抓着不离手的那把伞,瞧上去那般特别的样子。
他只是有点好奇,想“借”来一观。
本来便也打算等到看完后,马上就会还回去的。
谁知道他才刚得手,就被伞不离身的小姑娘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