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直线代表着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的人类。
“你不是人。”
夏让尘收回目光,抬脚靠近他,他迈过了那条分界线,走向他。
“我当然不是人,”那人坦然,没有任何的掩饰,“不知不觉,我死去的年月比我活着还要长许多了。”
“你是审判者。”
最后三个字自然而然从夏让尘的口中说出,还在尝试发送讯息的宁风身体倏然僵住,但是那个人却没有任何的波澜,夏让尘望进那双眼睛,始终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审判者……”那个人重复,声音飘渺,“是,我是他。”
夏让尘扣在扳机的食指微微用力。
审判者轻易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正对着枪口,他居然露出了些许笑意。
“我从没有去过你们基地,不过我听说过一件事。”他说,“射杀审判者是你们基地手册的第一条。”
他看破夏让尘的身份:“指挥官,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基地里有内鬼?
夏让尘想着,应答道:“是。”
“我倒是想不到,我在你们心中那么重要。”
笑容的弧度放大,是奸计得逞之后的顺心如意。
不过,很快,那一抹笑意淡下来。
“如果我真的这么重要,为什么你现在才肯来找我?”
夏让尘没有回答。
玫瑰察觉到他的靠近,弯折的程度更甚,几乎是臣服在他的脚边。
“为什么要发出那条讯息?”
审判者摇头,无奈道:“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为了我?”
夏让尘步伐迈得很大,谈话之间,已经走到了审判者的身前。
饶是有宁风的预告,他的视线在落在审判者身上时,仍然意外地顿住了。
在宁风说他的心脏被戳穿的时候,夏让尘以为,戳穿的武器是刀剑之类的。
事实并非如此。
一根足有小臂粗细的深绿色枝蔓从背后穿透了他的心口,连接处的血迹远处早已干涸,近处却新鲜依旧,随着他的呼吸,皮肉被刺穿,汩汩新鲜的血液流淌而出,给深绿平添了触目的红。
那株植物仿佛从他的体内吸取到了养分,长长的枝节让他牢牢缠绕在长椅上。
唯有一根纤细的,绕过他的右手,贴着手长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
触目惊心。
审判者对夏让尘的愕然并不意外。
他依旧坦然地望着夏让尘,只是被缠住的右手蜷曲,指腹柔柔划过娇嫩的玫瑰。
“是。”
这是在回答前面夏让尘提出的问题,他倒是对夏让尘有问必答。
“为什么?”
夏让尘问出口,尾音难得有些颤抖,仿佛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曾经有个人和我说过,你等我三年,三年后,等我处理完外面那些烂摊子,就回来找你。”审判者眼底无限悲伤,“我信了他。”
这个人是谁?
夏让尘几乎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但是这句话卡在喉间,哽咽住了。
他是知道答案的,他没有办法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我等了他三年,又三年……”审判者顾自说道,“太久了,我突然察觉,等待是如此漫长而痛苦的一件事。如果当初知道,我就不答应他了。”
“也许那个人,早就把你忘了。”
夏让尘站着,审判者坐着。
审判者仰视着他,漆黑的眼中终于笼上了一层水汽。
“你说得对。”
这一次,审判者没有补充,而是陷入沉默。
“去年的那只丧尸,是你放到基地的。”
夏让尘的语气没有疑问,是个简单的陈述句。
他走近审判者,不动声色挡住了他身后的宁风。
“那条讯息,也是你发出给基地的。”
“为什么是现在?”
审判者眼中的水汽顷刻散尽。
一层坚硬的、冰冷的物质再次浮上了他的眼眸。
“什么现在?”
夏让尘的下一句话接上:“你已经等了一百多年了,为什么现在才想到给基地给短信?”
审判者的眸色深沉,那层伪装终于褪去,露出了血淋淋的皮肉。
煽情的故事走会结局,揭开华丽的外袍,内里早已满目疮痍,不忍直视。
夏让尘盯紧那双眼睛,质问他:“去年来的那批人,既然你想要确认他们是不是我,你肯定会带他们来这里,他们人呢?”
审判者突然发出一阵悚人的大笑。
他笑得如此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