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旁边林琼玉皱了皱眉,有些嫌弃道:“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对林琼玉的态度,祁无庸习以为常,好脾气地笑了笑,“ 爸爸让你明天去公司一趟,他有事情要与你交代。”
林琼玉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你快出去。”
祁无庸还是笑,嘴角的弧度没有变过,他深深地看了付臻一眼,最终退出房间。
付臻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对豪门秘辛也没什么兴趣,只是最后对方那个打量的视线,莫名让他有些不舒服。
以防万一,他问林琼玉道:“……刚刚那个,是什么人?”
“刚刚那个,”林琼玉有些烦躁,“你不要理他,也别好奇,他就是个疯子。”
付臻若有所思,继续给对方讲题。
周末总是短暂的,之后几天付臻照常上课,并且练习英语试题,为下周的英语竞赛做准备。
并非准备得奖,而是准备输得不那么难看。
那场英语竞赛总分两百,如果选手个人得分不到120,会被裁判直接记为0分公示。
为了不太过丢人,付臻早起贪黑地去图书馆坐下刷题。
他今天照例来到图书馆,却发现馆门紧闭,上面贴着公告。
[图书馆维修中,闭关一天。]
图书馆不能进去,付臻只得换一个地方自习。
这个时间教室大多被占用了,付臻不想一个一个地搜罗空教室,实在浪费时间,索性去天台练习一下英语听力。
他一直逃避英语听力,因为听力一直是他的弱项,但想到下周的英语竞赛,还是不得不面对。
天台也有石凳和石桌提供给学生休息,只是这个地方风太大,也没什么好玩的,一般不会有学生来。
付臻将英语试卷放在石桌上,想摸口袋里的有线耳机,却摸了个空。
他思索片刻后,苦笑一声倒霉,之前买蓝牙耳机丢了也就算了,如今买有线的耳机都能摸丢。
索性天台没什么学生上来,付臻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手机扫码,外放英语听力。
英语四级的题没有题干,只有选项,还只能听一遍。
付臻听得头有些大,听了几个题直接合上了,连答案都不愿意核对。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前两天林琼玉给的高考真题,决定先复健一下,四级这种更高难度的题目,还是以后再说。
哪怕是书中的世界,高考英语真题的口播员也没换,听到熟悉的英语播报,付臻心底涌现一股安心感。
【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祁无庸像往常一样照例登上天台,一来就听到了刻入DNA的应声听力。
他顺口接话,和广播的声音同时响起:
“所以这题你选C项。”
【所以这题你选C项。】
他唇角微勾,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在天台听高考英语听力。
是觉得圣罗兰学校太烂了,准备重新高考一次报考新的大学?
他走过去,想看看是哪位勤奋的大学生,在刻苦练习高考真题。
还没走近,就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祁无庸歪歪头,饶有兴味一笑。
原来是那个和他抢米粉的人傻子。
他没有再走过去,而是又退了回去,朝着另一边走,在距离对方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来。
这个距离刚好,不会出现在对方的视线里,又能恰好听见对方的英语听力。
他勾了勾唇角,掐起手势,走到天台边沿处。
天台地方不大,有什么动静能轻松注意到,付臻自然也听到脚步声,知道有人上来了。
在关掉英语听力之前,他下意识向来的人看过去。
只这一眼,让他微微怔楞。
并非是因为看见了祁无庸,而是因为……他看见祁无庸在天台上起舞。
即使入秋,天台的风转冷,指尖都泛起微薄的凉意。
付臻已经穿上了薄风衣,但祁无庸还是一身潇洒的白衬衫黑西裤,露出瘦削白皙的脚脖子。
天台的风很大,吹起祁无庸的衬衫衣角,烈烈作响。
他像是一只飘飞的白色蝴蝶,踩在天台边沿翩翩起舞,轻盈而优雅。又像是狂乱的白色玫瑰,在风中摇曳生姿。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界限上,明明随时有坠落的可能,但他却没有任何停顿迟疑,面上更没有恐惧害怕的情绪,一如初见时的从容优雅。
回荡在空中的英语听力,付臻已经听不见了,
他看了两分钟,莫名回想起那天林琼玉对他说的话。
“他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