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吗?”
“吃了。”
“合同签完了没有?”
“还没见到人,在去餐厅的车上。”
孟从南面对他夫人的第一次查岗,回答得事无巨细,他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岁告别司机叔叔,他下了车,打开家门,陈姨已经帮他把行李拿上去了,家里黑漆漆的,他开了灯,跟过去一样,把自己的鞋跟孟从南的泾渭分明地放开来。
片刻,他又有些不高兴,把鞋子摆放的顺序一双双打乱,“没什么。”
好一会儿又觉得会增加阿姨的工作量,又都摆了回去。
孟从南第三次问,“跟我说,可以吗?”
姜岁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今天闻云来给我接机,我跟她去市里吃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火锅很好吃,就是有点辣,我喝了好多豆奶。”
“吃完火锅我又去中环那逛了很久,脚好累。”
“快到傍晚的时候我们去喝了一点酒,我没有喝醉,只喝了半杯,酒馆的音乐很好听,但我不知道名字,我想学。”
“闻云的男朋友没多久就来接她了,带了很漂亮的一束玫瑰,红色的,很好看。”
“孟从南,这才是报备的正确方式。”
“从我下飞机到我上车这几个小时,我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给我发消息,你没有。”
“我看了好多次手机,你一个字也没有发。”
“我打了一些字,又删掉了,你肯定连我的聊天框都没有点进去,连我正在输入那么久都没看见。”
“你只让助理来当我们沟通的一环。”
“你之前也这样,你这三年都这样。”姜岁说,他嗓音闷闷软软的,还带着一点喝过酒后的微醺醉意,每个字的尾调都糊成了一片,“好讨厌。”
语调很低,轻轻的,有一点哭音。
“你很少抱我亲我,好讨厌。”
“你昨天亲我亲得好轻,也好讨厌。”
“在哪?”孟从南突兀地打断姜岁的话,他压低语气,嗓音发沉,又问了一遍,“在哪?”
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人细碎的呼吸声,还带着一点后知后觉忐忑不安的,小小的,强撑着咽口水的声音。
刚刚还说个不停,现在徒然成了个小哑巴一样。
孟从南,“家里是吗?”
姜岁听见电话里车门利落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