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定是个过得艰苦朴素却热爱生活的隐士。
但是当这座房间放在园林里就变了味道了,苏止几乎没多想,对着手心的白骨苦笑说:“这是你的房间吗?”
白骨点点头,站在小房子外观察着布局。
房屋的构造看起来已经有好些年头了,苏止站在院内,看着门外的茂密生长的芭蕉树,不禁有些心酸。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她轻轻地说出这句词,伸手抚摸了一下碧绿的芭蕉树,跟着白骨走进了房间。
苏止没注意到的是,身后的芭蕉树叶片晃动了几下,一道青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苏止嘴里念念有词道:“进了您的家也没打招呼,小辈有些冒犯,还望前辈您能见谅,宽恕我这一次吧。”
苏止说着就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堆折成糖果形状的黄纸,有棒棒糖,巧克力糖,还有动物形状的水果糖和奶糖,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糖果形状。
她在来之前做好了有关于闻昙的准备工作,她死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又是一千多年前的人,肯定没见过糖果啊巧克力啊这些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就用纸折了些糖果,这些糖果和您以前吃的肯定味道不一样,算是我的赔礼道歉。”
苏止朝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细语地说道:“如果您不喜欢的话,就当作没看见吧。”
她来到前厅,站在供桌前面,朝着那张早已模糊到看不清人脸的画像鞠了一躬。
不错,很有礼貌,苏止对自己的行为表示很满意。
苏止随身准备着火柴和烟灰缸,她总是能时不时地用上这些东西。
她将纸做的糖果放在烟灰缸里,摆放到供桌正前方,对准画像。然后划着一根火柴,猩红的火焰闪着光,瞬间就点着了所有的黄纸。
一缕缕轻烟冉冉升起,漂浮到那副画像的上方,看样子屋主人对她的祭品还是比较满意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等苏止离开房间后,纸做的糖果已经全部烧成灰烬,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纸钱的香味。
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少女呆呆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一堆五
颜六色的可爱糖果。
一千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给她烧过纸钱,更别说是这种她从来都没见过的漂亮糖果了。
她捏起一块小兔子形状的水果糖,撕开包装袋放进嘴里,盯着已经离开这里的那道颀长身影,来到简陋的书房,拿起画笔开始在白纸上作画。
少女画像,神态十足,活灵活现。
从根根分明的纤细头发丝,到简易的青色长衫下摆,所有的细节都抓得十分精准,唯一的缺点就是少了一张脸。
她又画了一幅画,凭借着方才的记忆,将给她烧纸糖果的那个女人的面孔全部画了下来。
纤细的柳叶眉,狭长的丹凤眼,嘴唇泛着健康的淡红,高挺的鼻梁如同雕刻精美的碧玉。
女性独有的凸起的胸部,纤细有力的腰肢,修长的双腿。
她画了一幅裸/体美人图。
画中刚走不久的美人唇角带笑,目光仿佛在看着她。
她久久凝视着笔下女人的面孔和身型,一千多年第一次感觉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
苏止离开闻府后,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带走,但是这一次来倒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最起码她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
没有丢掉性命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唉,”苏止从帆布包里掏出来一块铜镜,对着自己的脸照了上去,“奇怪,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道行深的恶鬼,极有可能会附身在活人身上,将它们带出阵法锁囚禁的地方,但是这只一千多年的恶鬼却没有这样做,难道她已经进化出了别的附身方式么?
又或者是她的力量早就已经超出了阵法所能控制的范围,也许只是她不想出去罢了。
也对,和人打交道,比和鬼打交道要难多了。
苏止来到海鲜市场买了几斤肥美的花甲和大蛏子,她在路过现杀牛蛙摊的时候,又没忍住买了六只,准备回去做个香辣紫苏牛蛙吃。
走到卖鸡肉的摊位时,又盯着那些刚宰没多久的,肉质肥美的大公鸡看。
出了菜市场,苏止手里多了一公一母两只鸡,一鸡爪牛蛙花甲和蛏子各装了一塑料袋,还有各种新鲜的菌菇和配菜。
今天晚饭可以做一大锅鸡爪煲,又香又软又糯,鸡爪一嗦脱骨,唇齿留香。
她最爱吃花甲牛蛙鸡爪煲了,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苏止提着菜乘坐电梯来到了七楼,自从第七层楼发生凶杀案后,这里的房子很难卖出去,尤其是第七层的居民,纷纷在自家窗户上安装了坚不可摧的高级防盗窗,就连门锁都是加固过的,生怕哪一天自己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