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下听一个人说爱她,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她是苏止,一个快穿局的苦逼打工人,兼职海洋生物学家。
缪兰说很爱她,但是她爱的究竟是那个死了几百年的尤拉,还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自己呢。
苏止满肚子的苦水无法倾诉,她不想听见自己不喜欢听的话。
相拥而眠的夜晚,苏止却失眠了。
心事重重,无法疏解,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的重量突然一轻,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缪兰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来到她面前为她轻轻盖好被子,紧接着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这条死鱼想干嘛!
房门关上后的一瞬间,苏止从床上坐了起来,想都没想穿上鞋子就打开门出去了。
房间过道阴暗,哪里还看得见缪兰的身影。
苏止定了定神,又折返回去拿上了放在枕头底下的枪,在确定子弹够用的情况下,出门后跟随着缪兰微弱的气息开始寻找对方的踪迹。
这条死鱼,大半夜不睡觉修仙啊。
苏止总觉得氛围不大对劲,按照缪兰两天前所说的,那些人吸入了雾气,会昏睡整整七天,但是怎么看来不大靠谱呢。
缪兰的气息十分微弱,她在诺大的地下实验基地里找来找去,最后终于迷路了。
苏止来到一个死角,超出她意料的是,这个死角下面居然有一个小小的铁门,看样子像是个狗洞。
铁门紧锁着,苏止用手拨弄了一把生锈的铁锁,发现打不开就忍不住用脚踹了一下,结果锁头居然掉了下来。
苏止如愿以偿地打开了小铁门,弯着腰趴在地上,眼前出现的这一幕简直差点看掉了她的眼珠子。
这是一方从未被她涉足的地方,和现代实验基地设置装扮不同的是,这里完全就是一个魔幻的地方。
地面上画着古老花纹的阵法,一棵巨大的古树盘桓其中,上面吊着几十个透明的圆形器皿。
当苏止看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那一刻,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爬满了全身。
头皮发麻,呼吸停止。
苏止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十几个透明器皿里装着惊悚骇人的鱼形怪物。
每一只都是各种不同的形态,像生化危机中可怖的被改造的邪恶怪物,
有的鱼头人身,有的则反过来,没有一只不是面目狰狞。
最可怕的是它们好像还是活的,因为苏止看见其中一只脸上的触须还在动。
那只黏糊糊的恶心怪物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得苏止头皮发麻,她猜测这应该是伊莎贝拉的杰作,除了她,也不会有人能干出这种邪恶的事情。
苏止见到一抹蓝色的身影从她眼前忽闪而过,她紧盯着那棵满是红色暗纹的老树,在树下看见了不久之前给她掖被角的缪兰。
傻鱼怎么在这里?
她没去找伊莎贝拉么?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地方的,为什么不和自己说非要单枪匹马呢。
苏止觉得自己又被欺骗了,她恨不得直接从狗洞里钻出去质问一下这条鱼究竟想干什么。
但是她忍住了,决定秋后算账,先看看这条鱼准备干什么再说。
缪兰站在那棵树下,神色肃穆,她朝着这棵古树低下了头,嘴里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伸出利爪直接划破了手臂。
深绿色的鲜血喷涌而出,缪兰将手臂贴在树干上,眉间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苏止看得心脏一揪,不过她还是决定静观其变,毕竟这条鱼不会那么容易死。
血液在触碰到树干的那一瞬间,死气沉沉的树皮瞬间激发出诡异鲜亮的纹理。树皮从中间剥落,一颗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球出现在苏止面前。
悬挂在树枝上圆形玻璃内的怪物们纷纷挣扎起来,仿佛是在顺着树干吸收缪兰的鲜血。
但苏止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些怪物纷纷发出刺耳沙哑的惨叫,像是受到了塞壬血液的侵蚀。
那颗巨大的透明玻璃球才是最抢眼的存在,苏止顾不得那些惨叫的怪物,将目光投放在玻璃球上。
里面是一条身姿曼妙的人鱼,黑发银尾,正背对着苏止。
她一动不动,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像一座被固定住的雕像。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雕像。
苏止看不清这条人鱼的面孔,但是几秒钟后她却猜出来了人鱼的身份。
她的表情变得木然,不可置信,还有死一般的平静。
因为她看见缪兰的瞳孔竖了起来,就连原本正常的眼神都变化得认不出来了。
痴迷,疯狂,懊悔,眼神中夹杂着藏不住溢出来的爱意。
苏止悬着的心又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