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学堂中。
卢象升与朱由检已经稍显熟络,至少两人交谈之时卢象升不会再扭扭捏捏。
“哟,两个废物在一起?”那五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
原本他们只是仇视卢象升,昨天因为朱由检横插一脚,导致他们差点在钱夫子面前露怯,间接导致他们恨上了朱由检。
如今,他们是将朱由检也当做针对的对象,更因为朱由检的神童身份,他们还带上了一丝仇视的嫉妒。
“我听说你父亲也只不过是一介小吏,你这样的出身,能来学堂读书,想必父母很是辛苦吧,看你身上穿的衣裳,都洗到发白了,真是穷酸。”
他们哈哈大笑,言语间尽是嘲笑。
孩童间的排斥就是这样,虽然很简单,但带着最质朴的恶毒。
旁边卢象升呼出一口气,挽起袖子就想冲上去,此事是因他而起,他不想看见朱由检受辱。
朱由检赶紧把卢象升拉住,这小子太冲动了,明知道是对方挖坑还往里面跳。
人家就等着你主动出手,然后五个人一起又把你揍一顿呢,而且如果是卢象升先动手,他们反而占理。
拉住卢象升之后,朱由检轻声叹息。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你不是神童吗?平时很是能说会道,怎么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几个孩子围着他,嘲笑声已经在教室里持续了一阵,陆续有人看过来。
“不是……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回答你们才不会伤害你们的自尊。”朱由检皱眉,似乎很是纠结。
这句话却令那五个孩童脸色涨红。
怕伤他们自尊?什么意思?他们需要朱由检留情?
这一下令他们着急了,继续大声嚷嚷。
“因为……夫子并未收我束脩,那天主动找上门来,说我很聪明,我还以为夫子对待大家都是这样,原来你们不是?”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带着真挚的疑惑,带着为他们考虑的担忧。
那五个孩童涨红了脸,朱由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说他们是废物?
他们气极,但还真找不出来什么话可以反驳,怒火攻心想动手又害怕夫子惩罚,只能憋气退回到一边。
斗嘴皮子他们还是太稚嫩了,他们主动出击还碰了一鼻子灰,颇为憋气。
周围的同学看见那五人被怼,脸都涨红,都笑了,但是随后他们也有些噎住,因为他们和那五人也差不多,被夫子主动收徒也只有朱由检一人。
躺枪了,心塞。
不过看见那五人这般吃瘪,大多数人心里是畅快的,那五人平时嚣张跋扈,许多学子已经看不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那五人陆续来找麻烦,但是朱由检很平静,轻松应对。
说到底,只是几个小孩子而已,这种针对只能让他想笑,之前他从未有过这种小心思,生活得很是简单,对待朝臣、家人时,突出一个单纯,总觉得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行了。
细细想来,这是他第一次开始动小心思对付别人,而这个对象,竟然是五个不满十岁的孩童,未免有些令他无奈。
……
“握笔时手腕用力,虽然比较费力,但是写出的字才可以稳,就比如这样……”
朱由检耐心地帮助左侧的一位同学矫正握笔姿势。
对方有些受宠若惊,因为朱由检平时太冷漠了,他们都不敢说话。
不过最近朱由检改变了,屡次帮助周围同学,一下显得有温情,很多同学因为他的帮助免除了夫子惩罚,都对他怀有感激。
“卢象升,一起如厕否?”
又过了几天,朱由检和卢象升一同出去,其他五人见状顿时心头一喜。
他们想如法炮制,将卢象升两人的书再扔掉,但两人如厕时都不同步,总是有一人留在学堂中,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他们,始终无处下手。
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他们兴奋。
以极快的速度将卢象升和朱由检的书全拿走,他们威胁了周围人一番,让他们闭嘴,随后就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将两人的书籍扔进了茅坑。
但是回来之后,却看见钱夫子那饱含怒火的脸。
“你们将卢象升和朱由检的书扔掉了?”
“书籍宝贵,其中尽是圣人之言,你们身为读书人怎能不知其价值?若是你们真的干了这事,我必有惩罚!”
那五人心里咯噔一下,但立刻镇定下来。
“不曾!我们五人刚刚去如厕,并未在教室,想必是他们自己不慎弄丢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显得轻车熟路,甚至脸上的慌乱都少了。
“老师,我们可以问问同学们,当时学堂还有人的。”朱由检这个时候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教室。
但是,其他学生宁静一片,默不作声。
那五人先心头一惊,但随即欣喜,他们威胁过,谁敢告密,散学后就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现在看来,没有人敢出声。
寂静持续了一段时间,钱夫子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既然这样,那……”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
“老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