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客栈外,停着一架马车,和几把飞剑。
一个锦帽狐裘的少年来到门外。
腰间系着黑金的束带,金线绣出鹤唳冲霄的图腾,代表着清霄宗。
也代表着有钱。
眉眼虽好,目光却闪烁不定,毫无定力。显得精神散漫暴躁。
元浩盯着“青衫客栈”的酒招子。
酒招下还有一布条,歪歪扭扭地写着“松枝挂剑”几个字。字写得那叫一个难看。
再旁边……
我去!
好大一柄剑!
比他们清霄宗门口的石狮子还要大!
“师兄,你看这把剑什么来头?”
元浩问一旁御剑而立的大师兄,江寻枫。
江寻枫正拂去自己衣裳上沾的雪。
他一袭月牙长袍,踏雪独立。面如皎月,唯额头一抹朱砂是红的。比起元浩来,仪态更谦和温吞。
江寻枫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店门口的这柄剑。
!
真的是好大一柄剑!
他御下的长庚剑和这庞然大物比起来,就像是铸剑时余下的边角料。
江寻枫打量半晌,沉吟道:
“这剑大得就好像是……一柄非常大的剑。”
元浩:“……”
“师兄你好像在说废话。”
江寻枫捏了捏眉心,“你没理解我的意思。”
他的目光中带上几分审视。
“它大得就像是……那柄因千钧之重而令江湖人趋之若鹜的神兵。”
夜獒惊风。
元浩和江寻枫同时想到。
以陨铁造就,坚硬无比,仿古代八荒名剑“巨阙”之形,甫一问世,便将漠北天一山劈作两半。
自那以后,天一山变作两座山峰遥遥相望,与原先的阳杓峰三山并立。并打开了虎阳洲的水路。
可谓,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剑中分虎阳洲”。
对于清霄宗这样的剑修门派而言,夜獒惊风属于毕生追求。
要真见着了,少说也得当场磕一个。
元浩“切”一声,
“要真是夜獒惊风,能就这么随随便便搁在这儿?摆得歪扭斜八的。”
江寻枫一寻思,也是这个理儿。
“我去停马车,你进店要两桌酒菜,把一切都打点好,等着师父和药儿。”
“没问题!”
元浩待江寻枫离开后,迈步进入青衫客栈。
店里冷清清,只有一桌闲人在那边打麻将、吸溜面条。
见到自己进来,四个人同时抬起头,摸牌的手一停。
元浩稍稍侧身,半遮半露地展示自己腰带上的佩玉。
瞧见没,翡翠护符。
小爷可是有身份的人,跟你们这群一大清早打牌喝酒的乡下人可不一样。
咱可是清霄宗!
“店家,这四个人的酒菜,通通给我们上三份儿。别舍不得,清霄宗还掏不起你几个饭钱吗?”
元浩大手一挥,解下一个钱袋,“咣当”一声甩在桌上。
黄枥秋顿时两眼放光。
糟糕,职业病好像有点犯了。
听到动静,后院的伙计噔噔噔赶来大堂。
一见生人,忙赶上前去:
“这位爷,对不起。小店今儿个不做生意。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元浩双眉倒竖,
“不做生意?那这四个人是干什么的?”
他朝麻将桌旁的四个人投以轻蔑的一瞥。
游手好闲,坐没坐样,一看就是不学无术的混混。
“这四位爷……实不相瞒,正是这四位爷包了今天的场子。爷,您下次来,小店一准儿把最好的绍兴酒给您备着。今日真不行。见谅,见谅。”
伙计点头哈腰,说尽好话,想劝元浩离开。
难得的松枝挂剑,可别让四位爷坏了兴致,否则掌柜的……
元浩脾气也上来了。
清霄宗的不让吃,四个乡野闲农就让吃?
不光吃,还点了碳锅、蒸鱼、鲜果冷拼……
“咕噜……”
他咽下口水,不耐烦地对伙计说道:
“他们出了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伙计汗流浃背,
“这不是银子的事儿……”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无妨,让他留下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多一桌人吃饭多一份热闹嘛。”
悠闲温和。仿若某位世家公子。
伙计有些傻眼,望向说出这句话的黄枥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