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场景,这里的画面直和上次在母亲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同样是士兵,国王,和死刑犯。不同的是周围又多了许多围观群众。
有一个带帽子的官员,他站在诛仙台前,面对着围观群众,手持一张卷轴,郑重有词地念道:“赵麻于数天前深夜潜入刘氏大院,凭一己之力屠杀刘氏满门,罪恶滔天,本该千刀万剐,然我王慈悲为怀,包容天下,今赐赵麻一死,今后再无赵麻,再无灭门惨案,黎民百姓尽可放心。”
底下的围观群众欢呼雀跃。
“等等。”张朔望大喊。
张朔望慌忙赶到,看见自己一个忠诚的部下被羁押在诛仙台前,疑似要被处以死刑,顿时慌了。他看向一旁的父王,发现父王也在看他。两人互相怒目而视,太子率先开口说:“你为什么要杀死赵麻?”
“我为什么要杀死赵麻?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吗?”
“那件事与他们无关,全当是我自己做的,你放了他们!”
“你自己做的?你那件事可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王没耐心跟他犟嘴,他从怀中抽出一纸诉状,让婢女拿给张朔望看。
张朔望接过那张纸,仔细阅读起来。那上面记载了从赵麻赵彦屠杀刘氏家族到被王亲自审判的全过程。
他大吃一惊:“难道说,那天那个砍刀女……”
“他们一家都死了,就是这两人干的。”王指了指赵麻。
王接着说:“杀人灭门,引起关中城恐慌,难道不该杀?”
“可是父王,赵麻跟随我多年,屡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想必这次也是为我好才行此下策的。”
“你可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王法如山,军令如山,朕不处以千刀万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陛下,赵麻是无辜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请陛下变通。”张朔望急得快哭出来了。
“无辜?你想想那些刘氏家族成员,深更半夜被这种贼人暗杀,难道他们就不无辜吗?”
“陛下,赵麻罪不该死啊!就算他杀了那么多人,可是他保护儿臣十几年,难道不能抵得过这一次的冲动吗?”
王已经下定决心要杀死赵麻,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严厉:“赵麻不死,民意难平,朕今日就要杀死赵麻,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凶手不死,王法何在?”
赵麻扭过头看着太子,心里也是十分不舍,他说:“殿下,是臣疏忽了,未能处理好流程。臣该死。”
殿下继续自顾自说:“赵麻罪不该死。”
赵麻心里一阵感动,但是他也知道,王要杀自己,无论是谁也救不了的,如此看来,自己死了好,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王彻底没耐心了,他挥了挥手说:“来人啊,把这个逆子带走。”
当着许多围观群众的面,太子不好公开反抗,只好任其将自己拖走,但是仇恨的火,只会燃烧得更旺。
见太子被拖走了,那官员就没了顾虑,继续说:“吉时已到,将赵麻推下诛仙台。”
赵麻看着诛仙台,想到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这样结束,真是悲愤交加,但是也好,他现在只需要一闭眼,就能够永远安息了,诛仙台会把他的一切全部吞噬。
人群中有一个贵族少爷,在亲眼目睹了张朔望被拖走的过程之后,他恍然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太子殿下就是张朔望。
“张朔望,太子殿下。有趣。”
此人名叫吕断中,是王手下亲信贵族的少爷。
话说张朔望被拖下去之后,一气之下回去乾坤宫,再次去面见父王。
大殿上,太子厉声质问他:“赵彦在哪里?”
“在地牢里蹲着呢,你放心,不会关押很久,再过半个月就放出来了。”
“可是你为什么对赵麻处罚如此严重?”
“总得有人死,才好给百姓交代。以朕的视角来看,太子殿下依旧需要保护,而赵麻又不够利索,故留着赵彦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太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父王说得句句在理,自己也不好反驳。
情绪像是河水,积累得多了,就要决堤,且只不过是一瞬之间,就会崩溃。
这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轻盈地走到王座旁,像一只蝴蝶,随后竟直接坐在王的腿上。
太子忍不住了,自己的母亲去世后,自己的部下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且两人都是被眼前这个人——他的父亲,杀死的。然而这个杀人魔,竟这么快就找了新欢。
王和那女人调情起来,两人举止亲昵,相视而笑。王说:“这是凌兰屿,凌姑娘,朕打算娶她为妻,让她做你的后母,如何?”
凌兰屿身姿婀娜,五官精致,不论是谁见了,都会认为是个大美女。但张朔望可欣赏不来,在他的眼里,昔日威严的父王俨然成了一个昏庸淫荡的暴君,而这个女人,不过是甘愿被暴君把玩于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