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忆起母亲生前,虽然兼修五种派系的法术,但是尤其喜爱水系法术,这恐怕和她的家乡有关,她来自北方,北方属水,并且她们家族也有世代研习水系法术的传统,让母亲去世后安葬于北方坎水之地,对于母亲而言,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太子虽然年龄尚小,但并非不明事理,知道这句话言之有理,便不再反驳,于是他转移话题,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母后害的是什么病?”
国王说:“据御医说,应当是一种特殊的癔症。你母后去世之时,已然神志不清,甚至胡言乱语,朕不得已将其关禁闭于寝宫内,命人殷勤照顾,谁知她最终还是不敌病魔,溘然长逝。朕实在痛惜。”国王一边说,一边抹着泪,但是谁知道他此时的眼泪又有几分真呢?
然而太子并未被这一番说辞所折服,在他看来,母亲一向身心健康,如今突发恶疾,且是癔症,甚至还是能致人死亡的癔症,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些。他暗暗下定决心,他要亲自调查这件事。
太子在外游历,跋山涉水,多经艰险,终于回到家里,这第一顿晚餐是必然丰盛的,不但有西金兑泽地区的红烧猪蹄,也有东木震雷地区的葱油木耳,还有一件特别之物,那就是产自北方坎水之地的芙蓉玉灵糕,但是眼看着桌上晶莹剔透的芙蓉玉灵糕,张朔望是一点也吃不下,只因为这芙蓉玉灵糕是他母亲曾经最爱吃的宫中美食,每天茶余饭后都会吃上一块,在他的印象中,芙蓉玉灵糕已然成了母后的象征,如今更是睹物思人,怀念当初。
尽管如此,张朔望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一些食物,好补充体力。
晚膳之后,太阳还没落山,张朔望来到宫内一处塔楼,这个塔楼,他是带着目的来的,信中说“母后希望和太子再玩一次寻物游戏”。这明显是暗示他,母后藏了东西在他们曾经藏过的地方。
张朔望稍稍回忆一下,就能想起来那个地方,就是眼前这座塔楼。
他还记得小时候和母亲玩寻物游戏,他母亲有一次把他的佩剑藏在这座塔楼上,而他没能找到,并且这是他唯一一次在寻物游戏中失败,因此这座塔楼和那个藏匿地点令他印象深刻。
眼前这座塔楼依旧伫立在这里,其模样位置跟几年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此时此刻站在塔楼门前的少年,与几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完全不同了。
塔楼顶层曾经是有些旧桌椅的,母后生前会勤勤擦拭,像爱护孩子一样爱护这些桌椅,而如今这桌椅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张朔望眼见如此,用法术清理掉地上的灰尘,然后俯下腰去,只见他趴在地上用右手逐个轻击地砖,左耳贴近地面仔细听,直到听见的声音由低沉变得清脆,方才停止,他站起身,双手在空中不断比划,口中念念有词,没多久,突然双手往前一伸,手指向敲击声音最清脆的那个地砖,说了一声“出!”。
那地砖就应声消失,露出藏在那下面的一本书,那本书平平无奇,既无仙术,也无印记,有的只是工坊里粗制滥造的痕迹以及密密麻麻的褶皱。
他捡起那本书,翻开后竟发现是母后生前的日记本,她在那里详细记录了自己的一些日常生活经历,他翻开前几页,发现那是母后对他们曾经一起玩寻物游戏经历的记录,他稍有兴趣地读了下去,一来在母后的日记本中重温曾经美好的回忆,二来也是切身体会一下母后的感受,他希望在这本书中,他能够体会到母后内心的真情实感。
但是事实并未如他所料,母后并没有在书内提及太多母子之间的事,而是更多地提到了一些神秘理论,包括一些矿石的特性,某些失传已久的神秘术法,甚至某些被列入禁忌的炼金术都被涉及到了。最重要的是,太子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那里记录了这本书的最后一篇日记,日期是“三月初八晚”,也就是母后去世的前一天晚上,这篇日记全篇都是些符文,密密麻麻,其中的一些还隐隐闪光,充满了神秘感。
张朔望内心升起一股欲望,在这些符文面前,他仿佛失了理智,他在欲望的驱使下伸出手去触摸这张满是符文的纸,谁知他手刚一触碰到这纸,就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两脚不稳,仿佛重力在颠倒,墙壁在扭曲,时空在交错,随后一股恶心头晕的感觉袭来,他恐慌地闭上双眼,为了不倒下,他只好靠着墙壁尽力稳住身体。
短暂的晕眩过后,张朔望缓缓张开双眼,在这熟悉的高塔上,竟看到已故的母后就站在他面前,面容姣好,姿态端正,甚至比他印象中的母后年轻许多岁,看起来完全没了生育之后那种成熟的感觉。
张朔望有些难以相信,他激动地问:“母后,您怎么在这里?”
可是眼前的母后并没有回应他,而是面朝他这个方向看着,眼里满是柔情。
太子正要疑惑,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沉闷,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竟看到一个青年男子径直从他身上穿梭而过,而自己的沉闷感也随之消失,只见这青年男子面带笑容,径直走向他的母后,随后竟与其紧紧相拥在一起,二人活像热恋期的恋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