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妙瑱听到乐悠这声呼喊,突然止住势头,剑尖停留在金凤麟双眉之间一寸处,金凤麟呼吸凝滞,鼻孔张大,显然骇怕至极,四隐卫无一人出现,恐已遭不测。
庄妙瑱并未松手,道:“师兄从何时得知我是容一淼,而非庄妙瑱?”
乐悠还未答话,一个圆圆的白球滚了进来,紧跟着一个手持长剑脸戴银质面具的黑衣杀手。
白球便是飞鱼,她在偏厅吃了很多点心后很想知道乐悠能否把持得住,小施巧计躲过伺候的小厮,溜到金凤麟寝殿,偏巧碰到银面鬼斩杀四隐士之一的子。
银面鬼眼尖发觉此人便是狎玩倾城蝶的嫖客,不只被这负心人从庄园逃脱,还让她放走了他辛辛苦苦抓来的负心人,虽说扮了男装,但难逃他的法眼,杀了子之后,想将她擒住再去相助容一淼,两人相斗,飞鱼敌他不过,跃进了金凤麟的寝房。
飞鱼动如脱兔,一闪身钻进了乐悠身后,银面鬼胡焱止住脚步,站到容一淼身旁。
乐悠不理会这两人的是非,道:“师弟,你下山后两年,庄师妹才来拜师学艺,她年龄最小,叫我大师哥,不叫我师兄。”
容一淼道:“仅凭这个称呼?我自问易容术也不差父亲分毫。”
乐悠道:“师弟的易容术比起三师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不管有多像,只要有一样不像,就会惹起怀疑。”
飞鱼听乐悠叫庄妙瑱“师弟”心里猜了个七八分,冒出脑袋尖,问:“哪一样?”
刚问完,即看到乐悠的右手臂在流血,桌上除了佳肴美酒外,还有一把匕首,难道是金凤麟逼奸不遂,欲杀之后快?
飞鱼取出手绢给乐悠包扎,发现伤口有异样,这时不便相询,只道:“不用谢。你说哪一样来着?”
乐悠道:“眼神。庄师妹的眼睛平日里瞧起来灵动活泼,做事或练武之时就很认真严肃,三师弟的眼神一贯忧郁默然,沉寂静冷,和庄师妹大不相同。还有,庄师妹因为患有胸痹的病,所以没练过‘扶摇一落’这一招,你那日使出来,我就完全肯定你就是一淼师弟。”
飞鱼包扎完,乐悠致谢,飞鱼对容一淼道:“怪不得你要吃护嗓子的药,你能将男子的声音变成女子的,学得这么像,真奇啦,有空教教我。
“哦,还有,我明白了,你的手没受伤,可是缠着绷带,因为你的手太大,你的身形或许和庄姑娘很相似,但男子的手总比女子的手大些粗些,装不出来,所以你要缠着布。”
容一淼不置可否,心想,这丫头被师兄称为鱼傻,想不到反应也很快,连她都能想到,这些雕虫小技怎能瞒得过师兄。
一直没开口的金凤麟说话了,“一淼,你为何要扮成庄副指挥使的样子来刺杀我?”
金凤麟的话使得容一淼的愤怒之火燃烧得更旺,容一淼扯下面具,道:“因为你害死了妙瑱,你装好人要成全我们,我竟也当真,但没想到你如此恶毒,我要杀了你为妙瑱报仇。”
说罢,便提起剑,往金凤麟头顶砍去,金凤麟疾如星火,蹿到了乐悠背后,撞开了飞鱼。
金凤麟道:“我没杀庄妙瑱,金凤麟从来说一不二,既然要成全你们就不必使暗杀这一招,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堂堂凤王绝无虚言。”
乐悠乍听庄妙瑱已死,心口一痛,架住容一淼的手腕,“师弟,师妹真的已不在了?”
容一淼黯然点头,凄楚不已。
乐悠道:“师兄绝不会放过杀害庄师妹的凶手,你扮成庄师妹,是想接近凤王,伺机杀了她替师妹报仇,但四隐士太强,总不能得手。所以你一直在等机会,直到我来,今夜才有机会下手,既然这么久都等了,也不急于一时,听师兄的,先放下剑。”
容一淼自幼孤僻寂寞,没有玩伴,他的父亲容擎云也不喜他和其他师兄弟嬉耍,没有一人主动接近他。
只有乐悠对他真挚相待,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记挂着他。容一淼心中感激,从小就对乐悠特别亲近,虽然容擎云不喜他这么做,甚至阻止他们往来,即使挨打,他也在所不惜,乐悠对他如对亲弟一般疼爱,他对乐悠的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容一淼放下了剑,胡焱也感诧异,知他对他的师兄很是信服,可是对金凤麟却有如海一般深的仇恨,怎能放下复仇之剑,看来,这位师兄的分量在他心里非同寻常。
“师弟,你如何说凤王杀了庄师妹?”
“我本打算和妙瑱远走高飞,但她坚持要回来,她说金凤麟对她有恩,既然已对她不住,更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否则余生难安,不如将一切对金凤麟坦承,或许她能成全我们也说不定。
“还有,她要留在桃源国等师兄前来,金凤麟没有为难我们,还说为我们主婚。那天,妙瑱的身体很不舒服,我就先带她回家,途中,有一人始终跟踪我们,我在红果林和那人狠斗了一场,他蒙了面,不知是谁,那人武功不是我对手,但轻功卓荦,霎时逃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