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荚一走,倾城蝶完全释放了,喜气云腾,欢声如雷,春意无边,火急火燎地焚香展衾,香囊暗解,罗带轻分,只剩一件半透明的薄衣,一只火红的蝴蝶跃然印在胳膊上,像似要展翅飞翔一般。
飞鱼一震,一只蝶!这采花大盗跑到桃源国这里当了头牌?
倾城蝶喂了她一口酒,来势太急,把人呛个不停。
倾城蝶拍打飞鱼后背,飞鱼咚咚跳的内心越发急切地跳动起来,急中生智,飞鱼吐了他一脸的酒,倾城蝶取出丝绢擦脸。猪头不转,贼眼不眨,死盯住飞鱼。
飞鱼道:“从你头发的气味可知,你用了零陵香、辛夷、玫瑰、檀香,甘草、菊花散、薄荷、藿香,丁香等。把这些东西研成末,用苏合油调匀晾干,待头发洗干净后,再将其涂抹到发上,约莫小半个时辰,用篦子篦去,既可香发又可护发。”
倾城蝶拍手称好,“鱼老板好生厉害呀,看来你对护法很有研究呀!”
飞鱼又说:“这样洗很麻烦,并不会长久保持。若是中途一次不这么洗,你就会变回油头,脑袋像被淋了一盆滚烫的猪油。
“从你的发根来看,你本身的发质很差,过了二十五岁,头发生长变慢,掉发变快,再加你纵欲过度,费神伤肾,我刚才摸了你头发一把,手心里就多出十来根掉发,你用的东西固然很好,但重点在去油并非增发,想必你每次洗头都会掉一大把,你若有幸活到四十,定会变成一个寸草不生的秃子。”
倾城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目中不愉之色若隐若现,看来他很不想自己的秀发被人长篇大论。
“鱼老板有什么方法可以教小蝶,让小蝶四十岁时仍旧郁郁葱葱,小蝶不要寸草不生啊。”
“你也要有命活到四十岁,才能谈头发的事。”
“讨厌啦!”
“很简单,听说有一种酒,叫离恨醅……”
“离恨醅?这酒居然能使头发不掉,怎么可能?”
倾城蝶显然不信,“离恨醅,顾名思义,若是经历离愁别恨的人喝了一口这酒,就不会心痛了,据我所知,离恨醅就只有这一个功效。”
飞鱼道:“真或假,要试了才知道。”
倾城蝶道:“这离恨醅挺昂贵的,我知道在哪儿可以找到……”
他刚要说出地点,不巧的是,传来敲门声,一个小厮叫道:“蝶儿爷,蝉花给你们送酒来了。”
门被推开,倾城蝶看着送酒的小厮,道:“哟,蝉花儿,又偷我的酒喝了吧,脑门上挂了个大彩。”
原来蝉花好喝酒但不胜酒力,喝三口准撞个鼻青脸肿,被郭老鸨勒令禁酒。
蝉花道:“我可没喝,刚在厨房被郭牙婆绊了一跤,攧到灶头上磕了个大疙瘩。”
飞鱼道:“郭牙婆,是那个腿短得像兔子,左唇边长了颗肉痣,痣上长了两寸长毛,专做买卖宝物生意的黄脸婆?”
飞鱼加重了“宝物”两字的发音,倾城蝶心领神会。
蝉花点头,倾城蝶问:“鱼老板,你认识郭牙婆?”
飞鱼道:“岂止是认识,我和她还做过买卖呢。”
倾城蝶霎时对飞鱼另眼相看,“这个老虔婆本是郭老爸的远房亲戚,但办事不利,郭老爸发配她到灶房添柴。”
飞鱼道:“我刚上楼时,看到一个老太婆探头探脑的,觉得眼熟,想必是她了,我和她有些过节,她要整我,这酒恐怕有来头。”
倾城蝶问蝉花,可否是打了酒就送上来?
蝉花道:“我本要送上来,牙婆使了个绊子,她拿住了酒,我摔着了。她把酒递给我,整张脸好像不大对劲儿。”
飞鱼将自己喝的酒倒了一盅递给蝉花,顺便掷了一锭银子到端盘里,对蝉花说:“这银子赏给你了,酒请你喝,另外……”
她又将蝉花送来的酒壶倒了一盅,“将这酒送给郭牙婆喝,她好酒。若问起来,你就说是某个恩客请大家喝酒。”
蝉花愣了一下,倾城蝶笑得花枝乱颤,吩咐道:“还不去。”
“哦。”
蝉花和郭牙婆面对面饮了酒,蝉花又去打了一壶,刚要端上楼,却见郭牙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住肥臀,口中叫苦,飞也似的冲进茅房。
飞鱼听蝉花这样说来,大笑不止,倾城蝶也笑个不停,发嗔道:“鱼老板,你真的好坏,嘿嘿,不过,我喜欢。”
蝉花把门带上,屋里只剩伪狎客和真淫贼。
倾城蝶性急难耐,立即要贴胸交骨和鸾凤,飞鱼朝他身上泼酒,他乐得借口身湿,将衣裳扯没了,徒剩个大红色裤衩儿。
飞鱼呕道:“从里妖到外,恶心。”
倾城蝶道:“今年是小蝶的的本命年,本命年穿红色,驱灾辟邪,逢凶化吉。”
两人围着桌子打转,飞鱼道:“你再敢追老子,老子先将你卸成八块儿。”
倾城蝶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