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一如既往的拼命加班,一周相安无事。
周末早晨,许攸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又约了同事去超市,突然接到三木的电话,他说“我在你楼下,方便下来一下?”
许攸下楼就看见风尘仆仆的三木站在小区门口,一脸疲惫却仍旧夸张的笑脸,他笑得那样灿烂,似乎周身都散发着光芒,闪亮在重庆阴冷潮湿的冬季。
“喏,答应送你的”,三木递过来一个红酒开瓶器。
“这周都在开会,从早到晚,昨晚开会到一点,今天早上才有空赶八点多的飞机过来……”
许攸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忍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掉,他开会到一点,八点的飞机,那几乎就没怎么睡觉啊!
“你别哭啊,我不是玩玩的,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父母都是军人,家教你放心”,三木急了,看着被客户从会议室撵出来都没哭的许攸哭成一个泪人,三木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攸看着三木窘迫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她看着三木认真地说“谢谢你!”
三木又一如既往夸张的笑起来,一如既往的声音洪亮“走啊,你不请我吃个饭嘛?饿死了,上一顿还是昨天中午呢”
吃饭完三木就着急回京,他说“公司马上要有很大的变动”。
果然,变动很快就来了。
在互联网火热的风口,公司也开始考虑调整部门架构及人员分配,以适应社会大环境的变化及利益最大化。许攸所在的分公司开始分别找员工谈话,要把她们整个小组调去上海。
许攸有点犹豫不决,上海是一个只存在于电视里和想象中的繁华大都市,许攸不知道自己去了能不能站稳脚跟,但是又有点不甘认输的要强在,所以迟迟没有给公司答复。
三木在MSN上问许攸的想法,许攸如实回答了。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说:“要不,你来北京吧”。
许攸想了一分钟,说“好”。
很奇怪,许攸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样直白地跟她说“你来北京吧”,而且是在MSN上打字说。
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惶恐和犹豫,就说“好”。
他给她的感觉是满满的要溢出屏幕的安全感,是一种她不需要鼓起太多勇气要去冒险般的奔赴,而更像是久别重逢,不需要考虑任何后路的回归。
是水到渠成。
更是毫无芥蒂全身心信赖的双向奔赴。
三木帮许攸买了一个月后的机票,许攸向公司提交了辞呈。
三木不再来重庆出差,他每天晚上在MSN上问许攸用什么品牌的洗发水,什么牌子的纸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生活习惯?
他甚至问:“你要什么牙膏?”
许攸感到从未得到过的重视和尊重,莫名心安,即便辞了工作,存款只有三千,她仍然愿意鼓起勇气去那个陌生的地方从零开始,因为那里有三木在。
许多年后,许攸每每想起当初的冲动和决绝,都很感慨,那是一种绝对信赖愿意为之奔赴山河的死生契阔,是现在权衡利弊协商条件的人们无法理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