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结果上官婉儿专秉内政,果如占者之言,这一段是后朝散文收录,非正史,真实度存疑。
又比如李淳风说唐三代后有武氏起而灭之,这一段出自野史,基本可以确定是到了武则天登基后,市井中才有流传。
说白了都是先射箭,后画靶,事情发生后,再编造出当年的预言,宣示天命所钟。
既然郭元振没听说当年李恪骂过这个,说明当面痛斥的可能性就不大,李彦眉头微凝:“元振,你想过没有,如果此案的动机真的是为吴国公复仇,那倒罢了,双方确实有大仇,但如果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栽赃给他呢?”
郭元振有些不明白:“因为吴国公最有身份,也最恨长孙辅机啊,栽赃到他身上,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李彦道:“这是正常的想法,但问题在于,此案事后是不是被压下去了?”
郭元振点点头,然后回过味来:“我明白六郎之意了,凶手选择吴国公栽赃,在动机上固然合情合理,可一旦关系到这两位,事情就闹大了!”
李彦道:“不错,这也是为什么都官司失火,案卷被烧。”
“如果新任的官员注意到案件细节,一旦上报,关系到‘前赵国公’和‘吴国公’,那先帝肯定就会调查此案,只有一把火烧了,岭南之事传达不到京城中,才能暂保无恙。”
“而恰恰是这点,也暴露出了凶手不愿意这起案子被人关注,这又与吴王鬼魂复仇的细节产生了冲突,作案时高调,案发后低调,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郭元振大为佩服:“不愧是六郎,仅凭小小细节就能分析出这么多,如此说来,是不是案发过程中发生了某种意外,导致了凶手事后不得不做出诸般遮掩?”
李彦却有些无奈:“以上都还停留在猜测阶段,时间太长了,只能先从逻辑上的分析入手,如果线索再多一些,其实不必如此……”
郭元振闻言有些迟疑地道:“六郎,我还听到一个说法,但不太好办,与太后的外戚有关。”
李彦道:“但说无妨。”
郭元振道:“听说太后的兄长武元爽,即是如今周国公武承嗣的父亲,他的病逝与此案有些关联。”
话音刚落,他见李彦露出欣然的神色,赶忙劝道:“六郎,那毕竟是周国公,我们询问时是不是要迂回一些,不然太后失了颜面,也给群臣攻讦的借口。”
李彦失笑:“你刚刚回来,恐怕还不知道,现在的武氏子弟,已经不是伱去之前的武氏子弟了,太后的颜面也损失了些许……”
“他们又犯事了?”
郭元振想到之前武懿宗犯的事情,也知道这群武氏子都是废物,对于这群家伙又作恶并不奇怪,却还是道:“血浓于水,他们与太后的血缘关系,终究是割舍不了。”
李彦心想武后现在最痛恨的就是这点,正因为血脉是先天注定的,她哪怕再做出厌恶排斥的姿态,武氏子做的每一件坏事,都要算一份大的在她头上。
想到接下来又是最喜欢的环节,他先将之前的诈骗案和叛国罪讲述了一遍:“那两个被捕的武氏子要在刑部行刑,我去监督,你也来看看?”
郭元振既感震惊,又觉得有趣,笑道:“这般好事怎能少了我,同去同去!”
两人又休息了一段时间,到了时辰后赶往皇城。
不出意外,丘神绩风雨无阻地第一个赶到,见到郭元振笑道:“元振从岭南回来了啊?精气神不错啊,你倒是赶了个巧!”
郭元振有些羡慕地看着丘神绩的绯袍:“能陪丘机宜一起观刑,可不是我一直所愿么?”
丘神绩挺着肚子,发出爽朗的大笑声。
刑部官员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们,实在不明白这等心态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这毕竟是杀皇亲国戚,太后的直系亲属,哪怕在贵人眼中,武氏子早就声名扫地,但对于他们这些官吏而言,还是难以抹除心中的阶级敬畏。
就连刽子手挥舞刑具的姿势都不再那么昂扬,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这种不能快刀斩下的磨蹭,反倒让武承业和武元宗更加恐惧,哀嚎不绝,直到李彦贴心地弹指点出。
不再是石子,不再是细针,就是自身的劲力勃发,犹如无形剑气飞出。
当着众人的面,却又无人能察觉,只觉得一阵冷风刮过,悄然刺入二武的脖子。
武元宗首先歪倒,武承业紧随其后。
【不斩无名(生效)】
【武元宗最高属性为家世,抽取家世属性点失败】
【不斩无名(生效)】
【武承业最高属性为家世,成功抽取1点家世属性点】
……
刽子手不知道自己的业绩又双叒叕敠被抢了,终于打破了对皇亲国戚的敬畏,一刀斩下。
望着滚落的人头,四处喷溅的鲜血,就连刚刚嬉皮笑脸的郭元振都沉默下去,半响不发一言。
直到李彦带着他和丘神绩离开刑部,一句悠然的期盼,让他彻底绷不住了:“一回生二回熟,若是武氏子再为恶,外戚问斩的多了,再行刑时就会更加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