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柳玫才停止哭泣。林朗觉得自己揭开她过去的伤疤很残忍。她本来是一个“学霸”,没有那件事她很可能会进入名牌大学,至少也会大学毕业,现在一切改写了,她只是一名高中毕业生,应聘很多工作连起码的资格都没有。
有时候,林朗感觉自己不像一名刑警,一名合格的刑警不应该像他这样多愁善感。他有时候忍不住就会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当事人会怎么样?如果他是柳玫,遇到她的一切,当所有的人疏远自己、孤立自己,他会不会崩溃?
最后的答案,如果他不是现在的年龄,而是只有十八岁,一定会崩溃,这是毫无疑问的答案。这个答案让他一阵阵难受,他觉得让柳玫哭一下也是好的,哭也是释放她内心深处痛苦的一种渠道。
“柳玫,请你放心,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会保密的,请你相信我们。有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不要总放在心上,人还是要往前看。”
林朗想安慰一下柳玫,但感觉自己的语言很苍白,这种事只有自己走出来,最好遗忘它,但柳玫的一生命运已经改写了,想完全遗忘可能吗?
“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我丈夫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柳玫说话的时候头低得更深了,林朗觉得谈话必须结束,不能再刺激她了。最好让这件事永远藏在她的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像一张老照片一样慢慢褪色、慢慢模糊。
“好的,我们一定会替你保密。”
邓爽过来握了握柳玫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还有一件事,我听我一个女同学说,她与胡子言后来都上东江大学外语学院英语专业,胡子言在大学时还让一个女大学生割腕自杀了。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这些年来,我基本不与同学们来往了,她们都上了大学,只有我是高中毕业。”
“你有那个同学的电话吗?如果有请告诉我们。”
邓爽急切地问。
“我的同学叫丁佳宁,我看看手机通讯录,她的电话我应该保存着,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她换手机号码了没有?”
说着,柳玫开了手机通讯录。邓爽把丁佳宁的手机号码记了下来。
走出柳玫所在的超市,林朗与邓爽都不约而同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哥,刚才在办公室听柳玫叙述,真压抑,一个学习那么好的女孩连高考都没有参加,还差点成了精神分裂症病人。她最后还说胡子言在大学里让一个女同学割腕自杀了,这太让人震惊了!”
“我也一直在想胡子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高中让女同学怀孕,大学让女同学自杀,在他身上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东西?这些东西与东江市保姆纵火案有什么联系?”
林朗看着远方,眼神坚定而忧郁,一个什么样的女大学生会为胡子言自杀?是什么会让一个年轻的生命戛然而止?这一切调查让他感到一步步走近真实的胡子言,但最终会和保姆纵火案产生交集吗?他不知道。
现在他们还只是在外围兜圈子,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纵火案的核心?他也不知道。
“我们最好马上联系柳玫说的丁佳宁,本来你说业余时间调查胡子言,我都觉有点白费功夫。纵火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周清越,与胡子言有什么关系?再说谁会狠心烧死自己的老婆与孩子?现在,我忽然有些动摇了,有时候,现实的真相比我们的想象还要复杂得多。”
“有时候,现实的真相比我们的想象还要复杂得多,邓爽,你说的这句话很有哲理,我要拿笔记本记下来。”
“你别笑话我头脑简单就行了。”
“说实话,我真离不开你,如果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去调查,柳玫面对我一个男人,一定会感到紧张,有你在,她才会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来。”
邓爽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林朗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我真离不开你”让她产生误会了。
“邓爽,你别误会,我是说调查真离不开你。”
“那就快去调查吧!”
邓爽突然有些生气地说。
邓爽按照柳玫提供的号码给丁佳宁打电话,电话一下通了。
“你好,哪一位?”
手机里传出一个柔和的普通话女声。
“你是丁佳宁吗?我是东江市公安局刑警邓爽,我们想找你调查一些问题。”
“找我调查问题?我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明显有些怀疑,现在“电信诈骗”漫天飞,听到有警察找,第一反应不是真警察,而是打着警察名义的“电诈”分子。
“我们需要调查一下你的大学同学胡子言。”
邓爽直接说,对方一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丁佳宁才说。
“你们找我调查什么?虽然我们是同学,但平时基本没有什么联系,我对他的情况并不了解。”
丁佳宁听到要调查胡子言明显有些犹豫,虽然隔着话筒,邓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