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从桌上的抽纸盒中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徐静言，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
“这些年，这件事一直憋在我心里，我也不知道我处理得对不对？除了怕那个女生会自杀，我也想过，如果告诉学校，他们就会被处分，甚至开除，他们的档案里就会有污点，影响他们一生。再说如果处分他们，全校师生都知道这件事，他们还怎么上学？怎么做人？我反复权衡，才帮他们隐瞒下这件事，这也是我一辈子唯一一次替学生向学校隐瞒他们的过错。”
“你是一个好老师，他们应该感激你，换成别的老师一定会告诉学校，如果出了问题，也是学校负责任。你为他们一生考虑，才没有告诉学校，你做得没错！”
看到徐静言有些内疚，林朗连忙安慰他，从心里他觉得徐静言做得很对，他是为保护学生的隐私，没有过错。当然，他也感谢徐静言，能告诉他们胡子言高三转学的真正原因。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如果徐静言不说，他们问学校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胡子言转学的真正原因。
“徐老师，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女生吗？”
邓爽在旁边问。
“记得，她叫柳玫，柳树的柳，玫瑰的玫。她现在在超市做收银员，就是我们小区前面的大超市。前段时间我去超市还见她了，可能是当年我帮她隐瞒情况的缘故，她对我很热情。”
“以前柳玫学习很好，后来出了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太大，一段时间人有点抑郁了，学习一落千丈，后来没有考大学就参加工作了。”
林朗感到今天收获很大，查清了当年胡子言高三转学的真正原因，还知道当年那个女生现在的情况，可以找到柳玫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为了了解真相，即使柳玫不配合，也要去找她，一定要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
一个人永远不会无缘无故就变坏的，变坏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从蛛丝马迹开始追踪，虽然看起来很远，但会了解到犯罪的起源。在没有直接线索的情况下，只能去挖掘犯罪的起源。
一粒罂粟的种子，在地上生根、发芽、开花，才会最后结果。
“徐老师，今天非常感谢你，让我们知道了当年的情况，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对谈话内容保密的。”
说完，林朗就想告辞。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徐静言搓了一下双手，说话明显有些犹豫。
“当年，胡子言的妈妈好像有点作风不好，我听好几个人说过她妈妈经常与不同的男人鬼混，胡子言可能受到了她妈妈的影响，我让他妈妈带着那个女孩去流产，她也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胡子言妈妈与不同的男人鬼混，胡子言受影响，与女生早恋，让女生怀孕，这一切从逻辑上就可以讲得通。如果一个家教严格的家庭一定会约束孩子早恋，不会发生让女生怀孕的事，并且她带着女生去流产，觉得无所谓，就证明她是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
离开徐静言家，林朗与邓爽来到了小区门口的大超市。
他们找到了超市的经理，拿出警察证，说要找超市的收银员柳玫了解一点情况。超市经理很紧张，认为柳玫出了什么事。林朗连忙解释，与柳玫没有关系，是问别人的情况，现在案件正在侦查，一切保密。林朗让他提供一个谈话的地方，超市经理让他们到小会议室谈话。
柳玫30岁出头，身材消瘦，留着短发，穿着超市的工作服，人长得一般。林朗心里忽然想起周清越，这两个女人都曾经与胡子言有过关系，柳玫如果和40岁的周清越相比，还没有周清越漂亮。
林朗向柳玫亮出警察证，柳玫明显有些慌乱。
“你们是警察，找我干什么？”
“我们找你了解一下胡子言的情况。”
林朗说完，柳玫就瞪大了眼睛，有点发愣，她突然生硬地说。
“我们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你们找我问他干什么？”
“前段时间，东江市发生了保姆纵火案，你知道吗？”
“我知道，这段时间网上都是。我也是从网上知道，被烧死的是胡子言的老婆与儿子，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知道这件事与你完全没有关系，我们现在想了解一下上高中时，你与胡子言的关系？”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了解这个？”
柳玫双手捂住脸，低声地啜泣起来，如果不是在她的单位，林朗觉得她一定会嚎啕大哭，眼泪已经从她的指缝中流出来，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她使劲忍着没有发出声音，这种呜咽让人听到比嚎啕大哭更难过。
“对不起，柳女士，让你难过了，我们现在需要调查胡子言，希望你能配合。”
林朗轻声说，他又怕柳玫听不清。
柳玫终于止住了哭声，她声音有些嘶哑地说。
“是不是胡子言犯了罪，如果他犯了罪，一点不奇怪，我当年就是被他骗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