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越与胡子言聊起了少年时的经历。
她很少与别人聊自己的经历,她总感觉别人不会理解、同情你的痛苦,自己的痛苦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可笑的谈资,与其增加别人的谈资,不如把痛苦深深地埋在心里。
对胡子言她愿意谈自己的经历,她谈自己的经历,胡子言也会谈他的经历,这样她才会更加了解对方。
干过多年保姆,她对人性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要了解一个人的真实性格,就要了解他的过往经历,特别是他童年、少年的经历。
“我刚上初中妈妈就死了,她得了乳腺癌,才40岁就死了,我姥姥也是乳腺癌40岁死的。可能是家族遗传,不知我40岁会不会得这个病?”
周清越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感到自己的人生在妈妈去世以后完全变了,这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呸!呸!乌鸦嘴!”胡子言连忙说,“我小时候一旦说什么不好的话,我妈就说‘呸!呸!乌鸦嘴’,这样它们就不会变成真事。”
“你还挺迷信的。”
“这不是迷信,有时候一些心理暗示会对人产生巨大的影响,如果总想一些不好的事,这些不好的事就会变成真事。好事可以梦想成真,坏事更容易梦想成真。心理学上有个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一件事情发生,那么它就更可能发生。”
“经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像更会发生似的。”周清越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一笑真好看,平时应该多笑一下。”
“好,我以后多笑给你看。”周清越继续说下去,“我妈死后没有半年,爸爸就娶了我的后妈,不到半年弟弟就出生了,他们应该早就好上了,后妈怀了弟弟才不得不结婚。”
“爸爸与后妈只关心弟弟,对我逐渐淡漠了。我没考上高中,上了职高,我也不认真学习,与一个男孩子早恋,后来结婚,他赌博欠了一屁股赌债,为了躲债,他失踪了。”
“失踪了?”
胡子言忍不住问。
“已经失踪十年,再也找不到了。”
周清越的眼神非常坚定,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也够惨的。”
胡子言把周清越紧紧地揽在怀里,他感到她在轻轻颤抖。
“我爸爸是个酒鬼,从小喝醉了酒就打妈妈和我,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一脚就把我从屋里踢到院子里,那时我还在上小学,他踢我就像踢一块抹布一样,那次我断了三条肋骨。”
周清越紧紧抓住胡子言的手,身体不住地颤抖。
“你不要害怕,那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我上初中时,他也失踪了,我们报了案,警察也没有查出下落,不知道他喝醉了酒,掉到河里淹死了,还是和别的女人私奔了。反正永远找不到了。”
“后来我上了大学,出国读了硕士,娶了云高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我并不爱她,两个儿子也姓贾,这就是我的经历。”
说完,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少年时的痛苦经历让他们更加理解对方,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周清越丈夫的失踪与胡子言父亲的失踪,让他们的心更贴近了,好像他们互换了机密,有了对方的投名状。也可能人生际遇的相似,让他们有了抱团取暖的希望。
这种感情让他们既痛苦又甜蜜,两个人差不多天天见面,又不能在贾樱枫面前表露出什么不同,好在她的精力都放在两个儿子身上,除了儿子之外的事情基本不太关心,不过两个人在她面前依然小心翼翼,唯恐被她发现。
周清越每周休息一天,这一天就是他们约会的日子,一般都是她先走,胡子言再找公司有业务的借口出去。一开始两个人在她家里约会,后来胡子言说在家里约会可能让周清越周围邻居知道,就改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约会。
过一段时间胡子言会给她一笔钱,这些钱周清越就用来支付开房的费用,当然会剩下很大一部分,对此两个人心照不宣,谁也没说什么。
他们在一起没有想过未来会怎样,周清越年龄比胡子言大得多,从不奢望两人未来会有什么结果,胡子言也不会提这个问题。既然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再想这个问题就是徒增烦恼。
两个人每次约会都充满激情,胡子言把在贾樱枫那里无法发泄的精力都投入到周清越的身上,周清越也体会到久违的激情。两个人忘乎所以,沉湎于此,这种约会对他们像毒品,刺激、兴奋,充满魔力,他们有时想拒绝,但无法抗拒,最后深深地陷了进去。
每当胡子言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姐”的时候,她都感到一种从心到外的颤抖,她感到为胡子言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感谢命运之神让她遇到胡子言,使自己黯淡的人生重新闪烁起光芒,这道光芒可能在外人眼里微不足道,但足以照亮一直在黑暗中的她。
很多年她都睡眠不好,晚上不吃安眠药很难入睡,她问过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