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在距离李忘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上万对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忘。
呼呼……
一阵迎风掠过针叶林，传出诡异的戏腔。
李忘心中的那种恐惧，此时反而彻底消失。
李忘摆出蛇拳的防御架势，心道：“九儿，希望我这次死后，你还能救我一次！”
嗖！
一条黑蛇扑向李忘，李忘侧身躲开，轻轻伸手，捏住那条黑蛇的脖子。
啪！
李忘捏死那条黑蛇，一把丢在蛇群中：“来！谁先上，谁就先死！”
黑蛇似乎听懂了李忘的话，没有发起攻击，而是竖起上身，压扁颈部，吐着黑色分叉的舌头，盯着李忘。
“咿咿……小伙子还不错，挺有胆量！”
一道戏腔女声，突然传入李忘脑中。
李忘心中大喜，来人，应该就是鼎鼎大名的画皮鬼帝。
“青衣门李忘，见过师……祖母！”
咔咔咔……
李忘面前那些黑蛇，身体全部飘了起来，极不自然的抽搐着。
那些黑蛇，或三五条，或七八条，全部在空中打成了死结，只放开了蛇头，相互撕咬啃食。
李忘面前，缓缓地，凭空出现一个穿着红色戏服，妖娆美艳的女子，双眼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李忘。
“你来找我，是想得到完整的画皮术？”
“是。”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画皮术，也不完整呢？”
“啊？”
花白夜唱着戏腔：“等你达到天境，自然就明白了，不过我告诉你，画皮术的修行，当适可而止才行，否则，只会替别人做了嫁衣。”
“师祖母，据我所知，目前修行画皮术的，就只有我一人。”
花白夜摇摇头：“当年，我和你师祖都是天境，你认为达到那个程度，仅凭天劫就能要了我二人的命吗？”
“师祖母，您这话，我有点听不懂。”
“当年你师祖为了替我分担劫难，偷学去了部分画皮术，可最终，他还是和我一样，死在了那一劫中。”
“原来是这样。”
花白夜道：“我会传你我所知最完整的画皮术，但我也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去寻找更加完整的画皮术。”
李忘没有说话。
花白夜摇摇头：“罢了！既然你是画皮术唯一的选择，我便将完整的画皮术传于你。”
花白夜走到李忘面前，手指轻轻在李忘额心一点。
李忘脑中的画皮术，得到补充——画脸。
“多谢师祖母。”
“想不到你竟然还是殷天罗的传人。”
“这个……还真是，我来这里，也是他让我来的，因为我师祖，并不知道您的陨落之地。”
花白夜惨白的脸上，闪过一抹伤悲：“为了躲避劫难，我已经尽量远离他，来到这里了，可他还是……哎！早知道，我们当时死一起好了！”
“师祖母，您的遗体还在吗？我可以把您和我师祖葬在一起。”
花白夜轻叹一声：“我的身体，早就灰飞烟灭了。你要真有此心，就将我身上这套衣裳，和你师祖合葬一处吧！”
“师祖母放心，我现在就出谷，把您的衣裳和我师祖……”
花白夜打断李忘：“不急，目前我还有件事，需要你先去办了。”
“请师祖母尽管吩咐，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李忘心中，也大概可以猜到，花白夜要说的，应该是成遗的事。
“这悬崖上面，有个鬼童，你应该见过吧？”
李忘看着花白夜说话时的眼神，顿觉诧异，作为成遗的母亲，在说起成遗之时，她为什么会有那种怨毒的杀意？
“师祖母，那个鬼童，自称是您和我师祖的孩子。”
花白夜道：“把他带到这里来，我要亲自杀了他。”
“师祖母，这……”
“我的魂魄被封印于此，无法出谷，我会冲击封印，将封印的力量聚集在我身上，你便可以趁机脱困，记住，我要活的！”
“师祖母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带回此处。”
……
悬崖顶。
殷九儿的黑裙被隔开一道道口子，透出雪白的肌肤上，缓缓流出鲜血。
几十处伤口，却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鬼脸儿手里把玩着黑色匕首，嘻嘻笑道：“真想不到，我竟然也会有这么好的耐心。你刚说你杀了竹老头，我可并不认为你有这样的实力。”
殷九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们黑渊杀人，难道每次都是光明正大地动手吗？”
鬼脸儿笑道：“如果是死在你的暗算之下，那我只能说他不是合格的杀手，死的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