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元道宗是天下第一宗,因为这个宗派内汇聚了整片大陆超过一半数量的仙人。
当然,数量只是衡量实力的其中一个标准,毕竟总有些强大的个体能够打破数量的制约,做到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乃至于当千,甚至于当万。
通常,人们会在这种个体的称呼前面冠以两个字:“天才”。
凑巧的是,夕元道宗不但拥有数量最多的仙人,也同时拥有九弥真人——这片大陆上最强的天才。
既然是天才,那总得做出点什么事迹才能让人心服口服,所以九弥真人做了什么事呢?
事情当然是有的,而且很多,多到要叙述的话得另开一本书,所以咱们只挑一些简短的事迹来讲。
例如:
自四岁修道以来,就打破了修行界所有官方记录;十五岁便成为夕元道宗首席弟子;二十五岁击败了比他年长二十岁的前代最强天才;三十六岁时只身前往东冥,杀灭妖邪近万。
五十岁时破入潮生境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人仙”。
六十五岁时前往漠北,协助北燕抗击胡人暴动,仅凭一人便镇压超过八十万胡虏。
一百五十岁时突破星夜境,遥隔万里杀灭前代丰都之主。
二百四十岁时仙种天鲸现世南洋,九弥真人南下一剑震天,与天鲸大战了整整七天七夜,将其镇压在南海之眼。
三百六十岁时九弥真人成功沐天,自此成为威震天下的天仙,当朝皇帝连夜前往天脊山脉进行封禅。
此后四百多年里,九弥真人便再也没出过手,一直隐居于天脊绝巅。但世人皆知,只要他还活着一天,那么他就是天下第一仙。哪怕夕元道宗其他仙人都死绝了,只要他还在,那么夕元道宗便还是天下第一宗。
当然,无论他再怎么强,这等以一己之力盖压天下的人物也终有退场的一天。
很多人都在盼着他有朝一日可以飞升,也有人在盼着他某天会死。
但没人料到居然就是今天。
……
少年有些迷茫地坐在坑底,抬头看天,那里不时有着一道道流光划过。
不过他知道那不是真的光,那都是人。
他隐约也能猜到为什么那些光里的人这么匆忙,不过这都不干他的事了,此刻他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需要去思索:
自己该怎么从坑底爬到地面上?
他看了看四周,漆黑、潮湿、腥臭。
坑壁上挂满了青苔,还不时有着流水泻过。如果强行攀附上这种石壁,只怕是要摔得七荤八素。
他不傻,知道不能爬,再加上这副身体着实有点羸弱,摔一下都得要了半条小命,所以少年就这么坐在坑底没动弹。
脸上脏兮兮的、皮肤上黏糊糊的、屁股底下湿漉漉的。
他觉得很不舒服,相当不舒服,但也只能暂时忍耐。
可一直这么动弹也不是个办法,所以他想了想,然后挪到了可以被光照到的地方,找了个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一屁股重新坐下。
嗯,要稍微舒服一点了。
在精神上暂时得到了些微的满足之后,身体上的异样又随之而来。
少年重新变得困惑,又思索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群星眨了第八次眼以后,少年终于回忆起来了,原来这种感觉叫“饥饿”和“口渴”。
怪不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于是他又想起来,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口渴的问题好解决,四周到处都是水,随意接一点饮下去便好,可饥饿呢?
少年想了又想,最后只能摇摇头。
人要活着怎得如此麻烦?
想要活着就得进食,进食就要生火,可这里连一块稍微干燥点的木柴都没有,又该如何是好呢?
所以少年只能跟星星们互相干瞪着眼。
不过也好,趁着这段无聊的时光,自己可以将脑子里混乱的东西逐一整理一遍。
他依旧坐的很端正,瘦弱的身板挺得笔直,望着星空发呆。
在这之前他也很喜欢这样做,只是那时候他住的地方离星星比较近,星星看上去就有一颗葡萄那么大,而这里的星星看着只是一颗颗会发光的微尘。
也不知道时间具体流逝了多久,但在普通人也能看出来星空明显变幻过后的此刻,宁静终于被打破了。
熟悉的感觉浩荡而过,就像是看不见的浪潮洗涤过了全身。
少年中断了自己的思考。
“这附近有人?”
“此处距离最近的村落也有数十里,而且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
“去看看吧。”
少年知道自己大概是可以出去了。
于是他开始数数,当从一数到了十五以后,三件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