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热得有些离谱,毒辣的日头在天上放肆炙烤着万物,就连树上的蝉鸣声都显得比平时更加粘连。
原本下了早朝之后,齐啸风是打算留在东宫,好好休息一天。
谁知屁股还没把凳子给暖热了,就见杨金水再次出现在了东宫的院子里。
“太子殿下,陛下有请!”
无奈,齐啸风只好再次跟着杨金水来到御书房。
刚一靠近御书房门口,就听见渊帝那愤怒的咆哮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蠢货!”
“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来?!”
“慎行司那个小太监三宝已经全招了,就是他趁人不备,向你下的毒!”
“你被人挑拨离间了都不知道,竟然还敢口口声声,说是你大哥所为!”
“简直蠢钝如猪!”
“……”
不用猜就知道,那里面正在挨训的,正是大病初愈的齐思德。
渊帝将他骂得狗血淋头,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给他留。
齐啸风听在心里,一个没绷住,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才意识到,刚才带自己来御书房的杨金水还站在旁边呢!
“那个……咳咳!”
齐啸风有些尴尬,连忙开口道:“既然父皇正在里面忙着,那我就待一会儿再进去吧。”
谁知话音刚落,就听渊帝那暴躁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太子!朕知道你在外面!”
“你进来!”
……这老头,属狗的吧?
耳朵这么灵!
齐啸风无奈,只好抬脚走入了御书房内。
一进书房,就看到齐思德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站在一旁。
这家伙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再加上他此刻深深将头埋在了胸前,更是令他看上去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看到齐啸风走入书房内,齐思德明显很不自在,不由自主地一边挪了挪身子。
而他这下意识的举动,更是领渊帝瞬间火冒三丈。
“太子是你的亲哥哥,和你血浓于水!”
“你不与他亲近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信任那些栽赃陷害他的人!”
“你实在太让朕寒心了!”
齐思德虽然心中对齐啸风很是不爽,但在渊帝面前,他也只能夹紧尾巴,一声不敢多吭。
看着他这副唯唯诺诺的倒霉模样,还是齐啸风忍不住开了口。
“父皇,您也不要再责怪三弟了。”
“三弟毕竟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有时候也会显得过于幼稚。”
“犯了这些还有转圜余地的错误,也是完全可以原谅的嘛……”
然而此刻渊帝还在气头上,就连齐啸风的话都听不进去。
“闭嘴!”
“朕问你了没有?”
“没问你你就别说话!”
得!
自己这是又撞枪口上了!
齐啸风只能乖乖闭上嘴,无奈抬头望天。
今日朝堂之上,这老头解决了内阁言官这么一个大麻烦,本应该高兴才是!
这会儿面对老三,怎么跟吃枪药了似的,脾气这么冲!
被齐啸风劝了两句之后,渊帝对齐思德的态度明显更差了。
“你看看太子,你再看看你自己!”
“太子从前是什么德行,现在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
“你呢?”
“你才比他小两岁,你怎么就还是个榆木脑袋,死不悔改?”
齐啸风:“……”
训老三你就好好训,能别伤及无辜么?
不能让人躺着也中枪吧?
不知道是被渊帝这一阵输出搞得有些发懵,还是因为大病初愈没什么体力。
齐思德此刻的脸色愈发苍白,看上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两眼一翻,栽倒在地上。
还是悄悄走入御书房中的杨金水,挽救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齐思德。
“启禀陛下,太医院院判张通在外求见。”
渊帝眉毛一拧:“他来干什么?”
“朕有事情要忙,让他在外面等着!”
杨金水看上去有些尴尬。
“张太医说了,他年事已高,实在没有脸面继续留在太医院里,倚老卖老。”
“所以他这次来,是想要向您请求告老还乡的……”
渊帝看上去有些无语。
“朕看上去像是很闲的样子吗?”
“他要告老还乡,就让他跟内阁说去!”
“朕没这个闲工夫!”
渊帝此话一出,让齐啸风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