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风早就料到,拷问完老二和老三之后,渊帝一定会将问题再抛给自己。
平心而论,这个问题,并不好答!
首先,自己一定是不会帮助内阁那一帮言官,向渊帝施压的。
然而,若自己真的帮着王清源说话,那么就恰好给了那些言官攻击王清源的机会!
在朝堂上,与皇子暗通款曲,那可是为官的大忌。
更何况,是与太子相勾结!
一旦王清源被扣上了“勾结储君”的罪名,那么这个通政使,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了。
甚至还会因此,而让他遭遇牢狱之灾!
而自己这个太子,说不定也会面临遭人弹劾的下场!
所以接下来该说什么、该怎么说,就显得至关重要。
齐啸风沉思片刻,接着将头转向了刚刚跳得最欢的杨朔云。
“杨大人,我想先在这里问一句题外话。”
“你入朝为官数十载,可曾说错过什么话、做错过什么事?”
看到太子向自己问话,杨朔云先是一愣,接着微微将头仰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似乎充斥着些许傲慢。
“老臣入仕为官四十载,曾经向先帝直言劝谏,如今为当今圣上出谋划策。”
“不敢自诩有功,只希望能够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为圣上尽忠!”
“至于说错话、做错事的情况,自然也偶有发生。”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杨朔云看上去有些不大情愿,但又似乎是不得不这样说。
毕竟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就都是正确的呢?
尤其是当着渊帝的面,更是不能过于自大,以免引起圣上的不满!
听到杨朔云这般作答,齐啸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既然杨大人也曾说错话、做错事,那敢问杨大人,父皇又是如何惩罚杨大人的呢?”
“按照杨大人先前的说法,既然犯过错误,那就终生都不应该在此得到重用。”
“既然如此,那父皇是否对杨大人过于宽宥了呢……”
眼见齐啸风竟然将矛盾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杨朔云瞬间急了。
“太子殿下,您这样对比,似乎并不够严谨吧?”
“即便是犯错,但错与错又不尽相同!”
“老臣虽然犯了错,但又如何能和王清源所犯的错相提并论?”
“您把老臣和王清源放在一处比较,这岂不是在胡搅蛮缠吗?”
齐啸风眼睛一亮,瞳孔微微收缩,稍稍有些兴奋。
“杨大人总算是答到点上喽!”
“您也知道,错与错之间不尽相同,处罚也要分个轻重啊!”
“扬州贪墨案,贪下巨款的人是杨自明和刘德林。”
“王清源的不作为之罪,已经得到了父皇罚俸半年的惩罚。”
“再加上王清源已经拿出了关键性的证据,给杨、刘二人定罪,已算是将功补过了。”
“这件事,原本如此便算彻底过去。”
“可杨大人却偏偏要盯着此事不放!”
“你把那两个巨贪和王清源放在一处比较,难道就不是胡搅蛮缠吗?”
杨朔云闻言,登时睁大双眼,呼吸急促,明显被齐啸风呛到说不出话来!
他总是自诩内阁第一能言善辩,整个大渊朝堂上的文官,个个都对他恭敬有加,奉他的话为圭臬。
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今日朝堂之上,竟会被这个向来没什么作为的木讷太子辩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而且,那太子用来反驳自己的,还是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齐啸风懒得再搭理眼前错愕震惊的杨朔云,眼神一瞥,瞥向了杨朔云身后的其余言官。
“我与王清源王大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对他完全不甚了解。”
“但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身为大渊朝臣,就一定要对父皇尽忠,对百姓负责!”
“王清源身为扬州布政使,这些年来除了受人威胁,敢怒不敢言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百姓的勾当。”
“而他不顾安危交出证据的举动,更是足以证明,此人心思细腻,对父皇忠诚无比,足以担纲通政使这一重任!”
“我想请问诸位大人,若换成是你们,你们也能拍着胸脯,做出和王大人一样的举动来么?”
面对齐啸风字字掷地有声的质问,一众言官十分默契地闭上了嘴。
所有人都知道扬州的贪墨案,几乎断掉了阁老的一条大腿!
这个时候谁敢急着跳出来表态,那岂不是公开和阁老过不去吗?
见这些人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齐啸风这才重新转向了渊帝,向渊帝恭敬拱了拱手。
“回父皇,正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