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直接被关进了黑压压的衙门大牢,没人来问话,也没人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牢房里阴冷潮湿,异常昏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一感觉自己浑身滚烫,似乎是发烧了。可惜她的治愈之术用不到自己身上。
她费力地靠近牢门,着急地问道:“官差大爷,平西侯爷什么时候来问话啊?”
可那官兵站在那儿压根儿看都不看她一眼。夏一真是气死。
突然有人进来,是饭菜的香味,好饿,难道有人来送吃的了?
可惜让夏一失望了,只见几个官兵聚集过去,开始吃香喝辣。
夏一咽了咽口水,朝着他们喊道:“官差大人,小人有些发烧了,能否给小人一些水和葱?”
那群人依然没有理她,隔壁间的犯人坐在地上,只是缓缓地抬眼看了看她,然后又睡过去。
“小人若因风寒而死,小公子的病就无人可医了!”
其中一个官兵被吵烦了,走过来狠狠地朝门踹了一脚,凶神恶煞地大吼道:“不就区区一介罪人,还敢提要求!侯爷想见你时自然会见!”
夏一被官兵的举动吓了一跳,屁股往后一坐,看来求这些人是不可能了。
明明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怎么就那么不近人情。
她背靠着墙,心里很是难受,只是感叹官权之大,压死她一介小小百姓真是易如反掌。
从小到大生活再艰苦,也没被关进过这样的地方。
黑暗,无尽的黑暗,还有深渊,没有时间概念,感觉变成了永恒。
她心里觉得很是委屈,慢慢睡着,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绝色天资,一袭白衣,脸上是一双没有生机的眼,木楞的唇,不知道是谁。
女人很痛苦,似乎想逃跑,却无处可逃。周围是炽热的温度,无尽的痛苦,还有那无处可藏的恨意。
那双死人般的眼睛盯着她,一直盯着她,终于留下两行血泪。
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痛苦?
夏一醒来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而且发烧愈发严重,可依然没有人来问话。
“夏医师,夏医师。”
夏一听见有人喊她,迅速低头用手把脸上的泪渍擦干,然后抬头。竟然是阿尔贝,不知他是怎么样进来的。
夏一迅速朝他爬过去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小公子出了什么问题吗?”
阿尔贝很是担忧,小声地说道:“小公子从今早开始吐血了,付医师说都是因为你给小公子喝的牛汤导致病情恶化,说你蛮荒之地的医师根本不懂医术。他便接手了小公子后续的治疗。”
夏一听完后皱眉,吐血么,原来如此。
可那付老头自己诊断不出,还竟想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实在令人作呕。
阿尔贝继续说道:“你阿婆和阿彩她们都很担心你,我是求了高县令才能来看你,这两天她们一直在为你奔走,奈何平西侯爷权势太大,大家都不愿得罪,高县令也是。”
已经两天了么,夏一待在这里面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阿婆那么年迈了,身子骨一向不行,这么大冷天的为她四处奔走,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儿就坏了,夏一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尔贝,小公子吐血是有原因的,你帮我和高县令说说,吐血说明我的药方有效了,让我继续小公子的治疗,我一定会把他治好。”
“好,我一定和高县令说。”
夏一点头,心里感慨,阿尔贝真是知恩图报之人,在这种时候,谁对她好,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了。
“你快走吧,这里不宜多待。”
“夏医师,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阿尔贝说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离开了大牢。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夏一昏昏沉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很重,她靠着墙休息。
这两天吃得也不好,一天才一顿饭,每次都还是一个冷掉的馒头。衣服单薄,手指也冻裂了。
又过了好些时候,夏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也没力哭。
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她无比怨恨自己的能力为什么只能治愈别人,也痛恨自己的愚蠢。
她对高县令没有抱太大希望,在夏一看来,虽然他是个好人,但只要是人,关键时刻选择的都是明哲保身。
小公子要是真出了问题,他们肯定都会极力地撇清自己的关系。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出这平风小城看看。她想去找姐姐,去繁华的上京,去南云邦的雨林,还想去吃北燕的美食,还有极北的雅歌,那里极昼极夜。
姐姐说过在上京城等她。
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阿婆和阿彩是不是还在这冰天雪地里着急奔走。
“姐姐。”夏一无意识地低喃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