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啊,自打你拜师以来,便独得为师恩宠。
洗澡水凉了,来,加热一下。”
“元觉洞天弟子三千,可为师我啊,就独宠你一人。
嗯,停吧,水温可以了。”
“你其他师兄弟都劝我要雨露均沾,可为师理都没理他们,就宠你,就宠你。
来,搓个背,力道再大一些,嗯~就是这样,巴适……”
燃灯长舒一口气。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
古……未来人诚不欺我。
“老师,弟子觉得你也可以听听的。”
日光哭丧着脸,手上动作却没停:
“还有,咱师门加上您也才五个人,哪有三千弟子……”
“没有吗?”燃灯像是很惊讶。
“没有啊。”
日光老实答道。
“嗯,确实没有。”
燃灯接着又道:“日光啊,为师就喜欢你这一点:实诚!
所以下次烧水搓澡的任务还是交给你了。”
说罢,燃灯施施然起身,穿衣离去。
日光欲哭无泪,等燃灯走远后,才敢小声喊冤: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这老师也忒小心眼了!”
“我命苦啊……”
……
时光悠悠,不知不觉间,燃灯已经在灵鹫山待了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一个元会以来,他坐看洪荒风云际会,旁观那风卷云舒,自是在元觉洞中岿然不动。
树欲静而风不止?
“可我不是树啊~来来来,随便你吹,你看我动不动就完了。”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穿越者罢了。”
“别想pua我,也别想再将我牵扯其中。惹急了我,掫起棺材板我夯死你!”
与此同时,一种新的认知在洪荒族群间飞快传播着。
“人死为丧,丧者需葬,葬有殡礼。”
“先殓衣身,后入灵棺,棺前点灯,魂停七天。”
“灵幡呼魂,唢呐唤魄,真灵回天,肉身归地。”
“养我者,天地也!我需报者,亦是天地也!”
随着越来越多的生灵认同丧殡之礼,越来越多的气运被聚拢而来,推着燃灯在通往大罗的道路上不断迈进。
“可惜啊,如今灵气充裕,生灵的寿岁太过绵长。”
“即便是普通的后天生灵,也能轻松活个万八千年。”
“更不要说先天生灵,一入金仙,己身无漏,从此便是寿与天齐,证得永生!
再无寿岁之忧……”
“这样好吗?这样不好!”
燃灯自问自答,义愤填膺:
“若洪荒生灵都如此懒散,那文明怎么发展,社会怎么进步?”
“人人永生不死,殡葬有不如无,我何时才能攥取足够资粮,证得大罗?”
“天理何在?道德何在?”
“所以啊……”
一阵风不知从何而起,吹动了燃灯身上仙衣,猎猎作响:
“什么三灾五难,什么天人五衰,都得通通安排上啊!”
“不见证死亡,谁又能懂得生命之尊贵?”
“不历经磨难,轻易成仙,谁又能体现出求道之艰难?”
他自山巅起身,向西眺望,似是跨越了无垠虚空,降临到了那座不朽的神山:
“就是你了!”
“炼剑?正经魔头谁炼剑啊!”
“不得活跃起来,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燃灯一步跨出,跳下了断崖。
“嗯,真香!”
片刻后,他回到了元觉洞天,将四个弟子都叫来了面前。
“你们守在洞天,不要乱跑,为师去给你们买俩橘子。”
燃灯笑着吩咐道。
“老师,您要出去吗?”
弥勒瞬间眼前一亮。
历经一个元会的辛勤修行,他如今已是金仙道行,化形做了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天生啤酒肚更是憨态可掬,极具喜感。
至于谛听……
唉,这个不说也罢。
或许当时女娲手抖了一下,忘了赋予其化形的能力,所以即便他道行也到了金仙,却始终不能化作先天道体。
谛听:宝宝心里苦,但是没人听我说!!
“为师静极思动,预感天地将有大变,所以要去寻友论道,以求解决之法。”
燃灯一席话说的是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他才是幕后黑手。
忽然,他面色一变,瞥了一眼已经掩饰不住喜意的弥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