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真的要离开了,
周元景要她生,她便生,要她死,她便死,这些她都认,
可她绝对不能容忍,是因为周元景的心上人,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从容萧清月一次次加害自己之时,她便已经想到了今日。
或许更早之前,她说过,她一定会逃的,她记得自己承诺过周元景,这些便当作她反悔的代价吧。
但,若是他自己允诺,是不是也算不上她反悔?
第二天。
昏睡中的宁心安听到牢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很快便醒了过来,
昨天挨了一顿板子,今天的头都有些晕晕乎乎,但还是强装镇定跟着人离开了司门。
她带着一身伤回到肃宁府,只是人才到前院,她便见到了周元景。
身旁跟着不少的人,高轸,萧清月,寅,以及许久未见的管琴,柳无湘。
管琴倒是因为听说了肃宁府发生了有趣事,这才回来的,更何况,她先前便觉得宁心安不简单,却没想到,
竟也斗不过这萧清月么?
她看了眼萧清月,又看了看伤痕累累的宁心安,
宁心安还未率先开口,便听周元景已经开声问道,
“你的条件?”
高轸轻嗤了一声,不就是为了求饶,
想着千岁那似乎已经原谅了宁心安的模样,他的心中又有些堵,
管琴看着女人跪在地上,头紧紧扣在交叠的双手上,那一身血袍看起来不禁让人皱眉,
回来前倒是特意打听了一些事,她的想法也是,宁心安应该会求饶。
萧清月在一旁,脸色却差到了极点,她没想到,宁心安竟还有一张免死金牌。
呵,那又如何,这次过后,她不信景哥哥还能待她如从前。
之前斗不过她,以后也照样斗不过她!
宁心安的姿势保持了许久,酝酿了许久的话语,等着周围都寂静得快要烦躁的时候,她才缓缓出声,
“求、九千岁爷,放我离开肃宁府。”
看嘛,他就说。
不是,等等,
高轸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她说的话,质问出声,
“你说什么?”
“求、九千岁爷,放我离开肃宁府,还我自由身。”说这句话时,宁心安也未曾抬头,眼泪在一瞬间从眼眶直直砸落在地面,
声音强忍着平稳说完,
这一次,她的话令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少人都瞬间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看她。
当中更属周元景,他坐着的那张紫檀透雕麒麟交椅扶手处已经裂出一道缝来,他的脸色黑沉,
周遭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人喘不过气来,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席卷着在场的众人,
是人都知,周元景动怒了,而且还是愤怒到了极点。
场上没有一句话,静得针落可闻,四周吹起刺骨的寒风,宁心安的身躯也不曾颤抖,意志力强得可怕,
那股威压无形中冲着她来,像是要改变自己的意志一般,
不过,他的这股威压却是一视同仁,所有人都感到了压迫,或许,他们便不该看这场热闹。
“若九千岁爷不作数,那奴婢便、死在这里罢,以平千岁爷的怒气。”
众人还没缓过来,又听着宁心安丢出一颗惊雷,顿时,那股威压又重了几分,却没人敢抬头去看周元景。
高轸只道大事不妙,一个宁心安便将千岁惹得这般动怒,她确实该死。
“好,本座放出的话,从没有收回的先例,不过,想离开肃宁府不是小事,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缘分,
你若是能一炷香内,成功离开前院,本座便放你离开,有异议吗?”
周元景死死盯着她,说出的话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扶手处的紫檀木已经成了粉末,青金色的双眸眯了又眯,
她竟敢拿死来威胁他!
“无。”宁心安坚定应下。
她缓缓抬起头,扫视了一圈这里的人,从这些人手下逃出,与死有何异?
可,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总要为自己的将来拼搏。
苏大哥今日不在,想来,可能是被周元景派去捉拿阿夜去了。
周元景手指凝聚内力,一柄剑猛然插入她的脚边,剑身颤了颤,
她垂头看了一眼,拔起地上的剑,剑锋直指地面。
管琴只觉得有些不妙,她今日便不该来的,看元景那样子,他应是不想宁心安离开肃宁府,
但看宁心安的模样,她就算是死,也要离开的态度,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等他们先动手吧,反正她也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罢了,
主要对付的,还是高轸和寅。
高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