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离开后,她便在药馆待了九日,
宁心安正泡在药浴桶中,舒展胫骨。
今日是最后一日,她的基本功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基本功扎实了才能进行到下一步。
按师傅的话,此等秘籍,即便是基本功,十天能够练成这种样子,已经很是逆天了,
但,她觉得还不够。
伸手取过旁边的白色衣裙,宁心安穿戴好后,便又去了后院里,白木容此时正在浇花,
听到脚步声,他并没有抬头,专心地松土。
“怎么还不走?”
“说好了十日,今日是最后一日,却也该练。”
没有哪种功法,光是看看就能学会的,也没有哪种功夫,不吃苦头便能练成。
千岁说,既然要用针杀人,那控针的力道必然要把握好,知道穴位只是开始,
而手上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入门锻炼。
先是练臂力,再练掌力,最后练指力,不仅要刚,也要柔。
“这十日里,为师日日都吃鸡蛋,都要吃腻了,可别再剥了。”
白木容正巧回头,便见宁心安顺手拿起了一颗鸡蛋,面色慌了一瞬。
想起这十日来吃的鸡蛋,他忍不住制止。
“没事师傅,这一颗,不吃也罢。”
宁心安不理会他痛苦面具的表情,掏出银针,双指使力,恰到好处地将鸡蛋穿出一个小孔来,
便见她熟练地剥开那层壳,里面的薄膜却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她的手指点点使力,
费了些功夫,一颗被剥了壳的鸡蛋便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面前,宁心安在手里颠了颠,
“不能浪费了。”
“为师可不吃!”白木容听她呢喃,连忙拒绝,态度坚决。
“我吃,师傅可别急。”
宁心安被他的态度逗笑,越活越像个小孩了。
紧接着,宁心安便又走到了置放工具的架子上,拿起那副指环,套在十指上,
一开始,这十公斤的黑铁,她的十指提起来十分吃力,可如今却也不过如此了,
而如今,十指上也满是老茧,破皮又重新长好的伤疤,
约莫坚持了十分钟,宁心安这才又进行下一项。
白木容在一旁看着,倒是啧啧称奇。
当初他便说,只要宁心安好好练武,不说能达到何种境界,但是别人也难以欺负到她头上,
如今一看,她果然没辜负自己对她的评价。
“呼。”
最后一项,是对眼力的练习,宁心安几根银针飞出,击落那掉落的绿叶后,才收手。
“确实长进了。”白木容拿过帕子递给她擦汗。
“不过,这十日,仅仅是刚开始罢了。”
宁心安插干净脸上的汗,才又擦干净手指。
“不过,你这双手,变难看了不少,需得好好保养,为师这里有罐玉华膏,可拿去试试,最近刚炼出来的。”
“多谢师傅好意。”宁心安垂眸,落在那白瓷小罐上。
出了药馆,宁心安便朝着南街走去了,此时她一身红衣,脸上带着面纱,
之前找人做的人皮面具早已用完,如今只能带着面纱出门,不过她也只是为了避免过多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罢了。
还未进南街,周围的人明显都多了很多,不过都挤在道路两旁,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今日确实比之前的人要多得多,
“大娘,今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
宁心安停下脚步,向身旁的那娘问了几句。
“哎呀,这你都不知道,今天是摄政王大喜的日子啊,我们都等着看迎亲队伍呢。”
“摄政王大喜?娶的是……”
“哎不说了,来了来了!”
宁心安的话还未问完,众人便都哄闹着去看迎亲队伍而去。
她顺着众人的目光往远处看去,
轿撵走得很缓,九月的风还算大,吹起马车帷的一角,
可仅仅是一瞬,宁心安还是捕捉到了里面坐着的人的容貌。
“怎么会……”
她只觉得心口有一瞬间的不畅,只因那张脸,十日前还与她又哭又笑,
里面坐着的人不是谁,正是林熙悦!
“这怎么可能?”
她缓了缓情绪,却还是不可置信。
喜轿中的女子神情木讷,那双眼像一双流干了泪的眼,不再似以往的蕴含水汽,灵动的双眼。
像个提线的木偶一般……
林熙悦坐在喜轿中,闭了闭眼,一行清泪又流了下来。
那日与宁心安分别后,她便回了辅国公府,只是没想到,却在门前遇见了方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