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千岁万分之一。”
“真不想?”
“不想。”
“若千岁爷想呢?”
白木容对比她的淡定,心中颇为急切,这句话说出口时,他的心头都颤了颤。
“千岁若想,也不是我等能干涉的,师傅问这话,未免想得太远。”
说完此话,她却又顿了顿,在一排排书架里找到了适合的医书后,才又坐了回来。
“师傅不是逼迫你想这些有的没的,只是……”
“好啦,师父的话我都懂,不过是怕我以后受人排挤嘛,既是主子,我便该好好伺候。”
“你……”白木容的话还未开口,便又听她说。
“不过,我的主子,只有千岁一人,她若容不下我,我便……除了她。”
“你说什么胡话!”
“开玩笑罢了,师傅莫急,千岁的心上人,我怎敢动,我便是死也动不得的,徒儿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她忽地一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回甘让她尝到了一丝甜头,
“师傅的担心我明白,我的命是千岁的,便不容我做决定了,不过此时说这些,倒是有些早了。”
“若是能死个痛快,不也是一件妙事。”
白木容被她的话气到,却又无可奈何,她说的,何尝不是实话。
“马上便是封后大典,千岁应该会很忙,到时候,若肃宁府不需我帮忙,我便不回去了。”
出了医馆,她便立即便朝着铁匠铺前去,
说这句话时,她是带着点情绪的。
师傅今日说的话很奇怪,但她何尝不知道,可,那又能怎样,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一身本事全是九千岁给的,
若他要她死,即便她反抗,结果不都是一样,且周元景的手段,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她前去医馆拿的医书,是关于针法的练习,五年前她决定学医,却也因为习武兼顾不得,致使她如今也只是懂得简单的药理知识罢了,
若想学针法,甚至要拿针法杀人,她需得下一番苦功夫才行。
可如今她的武功却也还是个半吊子,如今又要分些精力去学习,属实有些难。
肃宁府。
“千岁,安东侯回京了,不过,看样子,这封后大典是赶不上了。”苏正青说罢,递上了此次皇宫宴会的来员名单。
周元景接过卷轴,眼神淡漠地粗略扫过上面的人名,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薄唇微启,声音冷淡地开口。
“安东侯,倒是个难缠的,你弟弟那边,近来如何?”
苏正青一听这话,连忙低头,压制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回答他。
“千岁,一切安好,并未惹人怀疑,按千岁所说,一直在慢慢蛰伏。”
“苏子安是个可塑之才,且再等些时日,一切都将走上正轨。”
听闻周元景的话,苏正青不禁缓缓抬起头看他,
他不明白,千岁为何这般做,
“安东侯虽不能前来,但他的小儿子倒是提前回京了,封后大典之日,便能准时到达京城。”
夜晚,宁心安被梦魇惊醒。
距离上次从药馆回来已经过去了七八天,她的针法却未得到丝毫进展,昨日夜里,她再次梦回五年前,那阴暗的地牢里,十指被银针狠狠扎入,
透着窗外的月光,她清晰地瞧见梳妆台上那一堆断了的银针,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最近不知缘何,她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般,越练越焦急,没有丝毫耐心。
第二日,宁心安一晚都坐在了床边难以入睡,盯着大大的黑眼圈,她的面容憔悴了不少。
这套针法,看来光靠她一人,还学不了。
“叩叩。”
门口的响声令宁心安回神,她胡乱套了一件白色衣裙打开了房门,只是却没想到,是他。
孟君屹身高八尺,今日穿着一身深绯色官服,眉眼深邃,隐隐带着一股狠厉,身姿挺拔,形貌昳丽,此时站在宁心安房门前,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孟君屹?”
见她一副乱糟糟的模样,孟君屹转身回避,声音冷淡如常,“是我。”
“大哥,心安还未出阁,倒是请您注意些分寸,您今日来寻我,又是为了何事?”
她倒是有些烦躁,一来是因为针法之事,二来,她说的也没错,这孟君屹出入她这院子未免也太过自由。
孟君屹在孟府的地位她知,既然别人说不得,那便由她来说。
“今日封后大典,皇上赏赐了不少东西给孟府,如今你作为孟府的嫡小姐,这是你的那份。”
孟君屹清了清嗓子,说话都有些不自然了,一直背对着宁心安。
若是他转过身来,宁心安定能瞧见他那张有些羞愧通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