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治了?”于春芳当下就急了起来,“又不是没钱,医生也说了不严重就是个小手术,一个星期就出院了。”
“不严重治什么,就更不该治。”
艾树东说罢起身往里走去,于春芳赶紧跟上,“你这又是抽哪门子的疯啊?”
艾树东伸手在手臂上拍了下,不慎明亮的灯光下,手臂上出现了一个黑点,还带着血迹。
一只在吸血的蚊子。
他用手指拂去后,撩起门帘进了房间。
身后是追着过来的于春芳,嘴里还念叨着:“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闹什么脾气。你不就是觉得没人喜欢看这玩意儿你心里难受嘛,难受你就睡觉,睡醒了就给我上医院去。”
艾树东连灯都没开,直接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
于春芳气得翻了个白眼,“你刚从医院回来,你洗澡了吗,你衣服换了吗你就往床上躺,你能不能爱点干净?”
换来的只有艾树东的沉默。
于春芳气得深吸了口气,转身又回厨房收拾去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些气话,在收拾完厨房后又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去。
第二天天刚亮于春芳就起来了,收拾着准备去医院。
“我不去。”艾树东说着就拎了张椅子到门口坐着。
“这都过了一晚上了,你怎么还发倔呢。”
于春芳说着就上楼去叫艾月。
艾月难得睡个懒觉,迷迷糊糊就听于春芳说,“你爸不做手术了,他让去办出院。”
艾月一瞬间清醒:“为什么?”
“还不是昨晚直播,有个人给他送了个礼物,他开心的不得了非要送个泥塑给人家,结果人家不要,他心里难受,生闷气呢。”
于春芳不知道昨晚的这个观众是艾月,一边替艾月收拾屋子一边说,“之前没人送礼物的时候他播的好好的,现在咋还矫情上了。”
艾月昨天把直播平台关了就睡了,不知道自己几毛钱的那个礼物对她爸爸居然影响这么大。
她沉默的起床,原本觉得自己做了点好事的心情,却因此有些愧疚。
“妈你先收拾东西,我劝他去医院。”换了衣服下楼前,艾月又说,“哦对了,我一会儿跟你们去医院,事情弄完了我得先回一趟公司,晚上再回来。”
“哎哟我忘了你还要上班。”于春芳完全忘了。
“没事。”
艾月下了楼。
艾树东正坐在门口抽烟。卷闸门都已经拉起来了,外面天光大亮,夏天日头出来得早,这会儿都有些照人了。门口车来车往,人也多,都是街坊邻居,路过都要打声招呼,一大早的亲切热络。
有个好事儿的停下脚步问艾树东:“哎,老艾,你家月月和小阳的咋回事?听说月月把他车砸了?”
这街上就没秘密。昨晚才发生的事情,这周围已经是人尽皆知,这会儿故意问上一句,也不是真关心,就是想看热闹。
艾树东脸一黑。
他昨晚在医院,回来也不早了,从马家门口路过的时候隔着车玻璃他看到了那辆被砸了一个大窟窿的车,但马家的门紧闭着,也没见着个人。
“那车得二十来万呢,刘香荣昨晚还闹着说要找你们家月月赔钱呢。”街坊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见艾树东不说话,又补了句,还往里看了看,问,“你家月月呢?上班去了?”
艾树东不愿掺和这些家长里短,将烟用脚踩灭,还拿脚尖挪了下。仍旧是不吭声。
“老艾?”
那街坊又喊了声。
“别喊了。”
艾月从里面走出来,一张冷脸对着街坊,“陈阿姨您也别来我爸这探口风,这车钱我是一分不会赔的,你直接告诉马泽阳,有本事让他直接起诉我。我倒是想知道,他马泽阳道德败坏,这事儿闹到他单位里了,他还有没有脸待下去!”
在街坊震惊的眼神里,艾月继续,“听说那姑娘是要跟他结婚了对吧,人家家里知道他有过这么一段谈婚论嫁的恋爱,都没分手就跟他女儿勾搭在一起,会同意这门婚事吗?还有,您现在就可以去转告马家,钱,就三天,三天时间不还我,我就起诉,到时候起诉书我直接寄到马泽阳单位去!”
街坊有点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么探口风,什么转告,我这,我这是关心你,还不是怕你被人骗了,你说说你,也不年轻了,何必闹成这样呢。”
说罢,她又看向艾树东,“老艾,你说你这个女儿,嘴皮子就是利索。”
艾树东又点了支烟。
于春芳听到声音脚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艾月拉到了边上。
“没事,我来。”
她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皮笑肉不笑的瞧着这人,“哦,您也知道我不年轻了。他马泽阳也要叫您一声舅妈吧,他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